一回到解剖室,李文优就迅速换上了洁白的防护服,戴好了鞋套、手套、口罩、护目镜、发帽。
李文优看着解剖台上的尸体,深深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来平缓他略有些紧张和疑惑的心情,以便专注于他接下来的工作。
李文优走近尸体,心里默念了一声打扰了,温柔的褪去了死者的所有衣物,李文优轻轻地触摸尸体,仿佛面对的不是死者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李文优开始检查尸体的每个部分,关注每一个细节,不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
李文优并不匆忙,每一步都经过了仔细的考虑。他的手指在尸体表面轻轻滑动,寻找着可能的伤痕和线索,同时尽量避免对尸体造成不必要的干扰。
法医这行的工作不仅仅是获取有用的信息,更是在帮助揭示事实真相的同时,给予逝者一份尊严和安宁,这是李文优大学时期第一次见大体老师时,教授对他们说的话。
李文优在检查完尸体的外部后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发现,于是又拿出了解剖刀,更换上崭新的刀片,用标记笔在胸口上标记上切口的位置,然后照着标记就切了下去,锋利的手术刀很轻松地就划开了一道口子。
扒开死尸的胸腔一看李文优大吃一惊:“这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这还是人吗,这个人怎么没有五脏六腑?”。
只见原本属于心、肝、脾、肺、肾、胃、大小肠等器官的位置都是空的,只有一副骨架支撑着整具身体,血液的含量也比正常人少了许多。不对,这都不是血,李文优闻了闻,并没有血腥味,这是一种他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的味道。
李文优有些呆住了,种种奇怪的现象打破了他从业这么多年来的经验,一时间李文优也有些手足无措,犹豫着是不是要给自己师父打电话。
李文优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再过一个多小时天都要亮了,正是人们睡的正香的时候,再说了他相信这种情况任何一个法医应该都没有见过,他师父来也未必能解释这些现象,于是他打消了求助师父这个念头。
“这是什么?”,李文优低头在尸体肚子内发现了一个被捏成一团的皱皱巴巴的东西,他拿出来展开一看,是一张似纸非纸,似娟非娟的布片状东西,看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蝌蚪状的文字,李文优看了半天发现自己一个也不认识。
李文优想了一下,鉴于目前这种情况他决定先给陈勇队长汇报,然后再考虑下一步做什么,他刚从口袋里掏出电话,“嗒嗒..嗒嗒...嗒嗒”,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有人正在下楼。
李文优心想:难道陈队长刚好也要过来?脚步声逐渐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解剖室的门口,解剖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谁?”,李文优被吓了一跳,来的人并不是陈队长,李文优不认识来者或者说根本没办法认,来人穿了一身黑,黑衣黑帽黑口罩黑墨镜,手上还带了一串绿色石头穿成的手串,穿戴的就像明星出街,生怕被人认出来似的。
来者似乎也有些意外,可能是没有想到解剖室这个点里面还有人。
黑衣人犹豫了几秒,张开了嘴用略有些沙哑的口音说道:“咳,那个,不好意思我刚找卫生间迷路了,请问下卫生间在哪?”,李文优礼貌回答:“出门上一层到负一楼左拐到头就是卫生间。”
“凌晨四点多说自己在警察局地下二层找厕所迷路了,你特么当我是三岁小孩呢?”,李文优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握紧了右手的手术刀和那张写满了神秘符号的布片,左手在手机上悄悄快速翻找着陈队长的电话。
黑衣人听完了李文优的回答并没有走,反而进了解剖室。“真辛苦啊,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呢?是在解剖尸体吗?”,黑衣人边问边向里走去。
李文优向前走了一步:“请你出去,解剖室未经允许闲杂人等不能擅自进入,这里是警察局,楼上就有值班的警察,你再往里闯我可就叫警察了。”,黑衣人听到李文优的话真的停了下来,没有再往里走。
李文优此时也回过神来:“不对啊,楼上有值班的警察他是怎么进来的?”。李文优手里的动作也没停迅速翻到了陈队长的手机号,按下了拨打键。
拨打几秒过后,“我已背上一身苦困后悔与唏嘘,你眼里却此刻充满泪...”,解剖室响起了一段耳熟能详的旋律,Beyond是陈队长最喜欢的乐队,因此手机铃声也一直在用他们乐队的歌,这首灰色轨迹正是他最近一直在用的铃声。
只是怎么是从黑衣人的口袋里响起的?
“你到底是谁?陈队长的手机怎么在你身上?他人在哪?”李文优举起了手术刀厉声问道,余光则望向了门口,想找个机会先跑出去。
“唉,没意思,被发现了。你说的陈队长是一个叫陈勇的是吗,他反应还挺快,差点就让我受伤了。他死前还想骗我,看来是为了保护你啊!哈哈哈哈哈!”,黑衣人发出一阵令人恶心的笑声,然后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六七个手机,拿起了响着铃声的那个,上面的来电显示赫然写着李文优的名字,
“李文优是吧?你不是想知道你的队长去哪了吗?我亲手送你去见他。”黑衣人说道。
当看见黑衣人从口袋里掏出的手机,李文优就知道出事了,这些都是他同事的手机,李文优充满了戒备的盯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心想虽然自己已经很久没锻炼了,但是原来留下的底子还在,手持利刃对付一个看起来身材普通的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突然,李文优感觉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然后就是一阵剧痛,手刚想向脖子摸去,意识就开始模糊,身子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什么东西?我...我怎么了?”,李文优的视线变得模糊,周围的景象仿佛突然被一层薄雾笼罩。
李文优感到全身的重量都消失不见,像是漂浮在空中,他试图站起来,但手脚却不听使唤,像是缺少了支撑。他努力集中注意力,却发现思维变得混乱,像是迷失在一片茫然的黑暗中,脑海里留下的最后一个意识是“我...我好像在融化”。
年仅三十岁的法医李文优死了,化成了一摊血水。
李文优不知道的是,在他融化时那张捏在手里的纸片浸泡在他的血液里竟然也消失不见了。
黑衣人对着解剖台上的尸体仔细检查了半天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不久后就是一阵破口大骂和摔打实验仪器和桌椅板凳的声音,黑衣人似乎因为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而气急败坏的发泄着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