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肚子比娘娘的大。”秦承颂看了眼四周,坐在荣妃对面,端起茶 喝了一口,荣妃自来与他随意,亲手给添了一杯:“怎么会比我的还大?莫不是双生子?”
秦承颂瞪大眼睛:“双生子?可太医看过,没说是双生子啊?”
“太医也不一定能瞧得出。”荣妃道:“以前京城有个贵妇人怀了双生子,太医也是没能查出来,那家人是北戎遗族,族中有个规矩,就是生双生子是不吉利的,只能养一个,另一个是溺死的。”
“竟有这种说话,太匪夷所思了,什么鬼规矩,双生子不都是自个的骨血吗?”想了想又问:“对了,那位贵妇人是谁?”
“三公主。”荣妃道。
秦承颂脸色一沉,转身就走。
“阿颂……”荣妃拦住:“去哪儿?”
“阿姐如何知道?”秦承颂突然问道,荣妃的性子淡泊,不爱与人交往,与三公主很少来往,她进宫也就十年左右,三公主当年生双生子这件事,他身在都抚司都不知道,荣妃是如何知道的?
是萧贵妃?
而且,自己一进宫,她就说到这件辛秘的事,实在是……有点凑巧,自家姐姐是个什么性子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看来,有人要对付三公主,却不肯露面,通过荣妃传递信息。
不论对方是什么目的,这个信息太重要了。
“我?宫里听来的,怀了孕之后就爱在园子里逛,有些个老宫人就爱躲在角落里闲聊,我爱听,没事就听一耳朵,有用的就记着,没用的听听就过了。”荣妃不以为意道。
“真是宫里听来的?以前怎么没听到过这样的议论?”这是大事,如果三公主真是生的双生子,又按习俗送走了一个,那北戎的那位战胜侯是谁?是没战死逃走的,还中另一个不被人知的兄弟?
“阿姐,外头乱得很,你就在长春宫,哪也不要去。”秦承颂郑重道。
“我知道外头乱,宫里好些人得了疯病,皇上也不让我出去,只是天天闲逛惯了,老被关在这里烦闷得很,阿颂,你加把油,赶紧的把乱给治了。”
秦承颂苦笑,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最该出手治理的不是皇帝吗?
可以往精明强干的皇的,好象变了个人,在这件事上尤其婆婆妈妈不够果决,再下决心处置些人,大梁朝真要乱了。
如今这事,板上钉钉是三公主主谋,却还在纵容,朝中好些大员家里快乱成粥了,几十位诰命夫人成了疯子,已经接连死了好多穷苦人家孩子了,贵族子弟也死了不少。
解药若再没研制出来,情况会越来越糟,明明知道是三公主的问题,皇帝还想掩饰太平,至少可以逼迫三公主拿出解药嘛。
秦承颂从宫里出来,便直奔诩亲王府,冷盛昱正坐在院中喝茶,刚下了一场暴雨,起了风,天气转凉了不少,院中有凉风习习,柳枝摇曳,空气中有淡淡的荷花香味,少年王爷正往着满池碧叶发呆。
“阿昱。”秦承颂大步流星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端起他的茶喝了一口,一口喷出:“什么东西这么苦?”
冷盛昱白他一眼,抢过茶杯:“不会喝就没喝,又没请你,喝了人家的还嫌弃,没见过你这样的。”
“怎么娘娘腔。”秦承颂一挥手,王府家丁很有眼力介给他另外斟了一杯茶:“大人,碧螺春,可喝得习惯?”
秦承颂笑道:“再习惯不过,可多多益善。”
冷盛昱翻了个白眼:“不要银子的吗?”
“你一个堂堂亲王,喝你点茶叶也抠抠索索的,要不要脸啊。”
“本王王印都交了,早不是亲王了。”冷盛昱道。
“皇上可没收,你自个要放在上书房,皇上也没下旨免了你的爵,老大不小的人了,别没事跟个小孩子似的赌气。”
“谁赌气了,你看看他现在干的都是啥事儿,皇兄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错事,他只是把人禁足了,再说三姑母,又做了什么,到现在还不处置。”
秦承颂道:“三公主自上疼你,常把你带在身边,你怎么……”
“你有多久没进宫了?可见过我母妃?”冷盛昱道。
秦承颂愣住:“你的意思是,难道萧贵妃也……”
“她手上屯的药多,所以能稳得住,还不致于疯逛,可再制不出解药,等她手上的存货全用完了,就会……”
冷盛昱站起来,焦灼烦躁地搓着手:“也不知顾娘子成功了没,我总怀疑许家人会耍花招。”
秦承颂一把拽过他:“许忠恕有没有对我娘子动粗?”
这一下来得太重,冷盛昱哎哟一声一把甩开他:“你弄疼本王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顾娘子可不是信简单人,你与其拉心顾娘子,不如担心许忠恕还有没有命再活三天。”
秦承颂:“他可有交待些什么?除了解药方子外。”
冷盛昱摇头:“说来也奇怪,我一直不理解许忠恕为何会成为北戎的奸细。”
秦承颂点头,这件事确实有点蹊跷,要说这北戎人最崇尚武力,谁本事大,谁的地位就高,既便是皇室子弟,只要在某一次的比试中输了,就得去对手家里当牛作马一天。
许家祖上一直很干净,并未出现过大奸大恶之徒,又以读书为主,家中不养连举人都中不了的贤人。
这样的人家,怎么会出现许忠恕这样望恩负义的太监。
“不过,你娘子可能知道许忠恕的病,这么多天了还未返城回家,怕是遇到事儿了。”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秦承颂将一大串珠宝往桌上一拍:“走了。”
冷盛昱:“跑什么?你老婆中了毒蛇郎君的毒,此毒霸道无比,中了此毒的人不会立即死,而是从手和脚上开始慢慢烂,最后烂到骨头都能见,痛苦之极,又凄惨之及。
冷盛昱转身直直往王府厨房里跑,厨子们不知所撕,拦也不行,不拦也不行,这么大的事,肯定有人跟着看,好报答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