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言仍是半梦半醒,赖着不肯睁眼,他只好把人抱下马车,大步往前走,默言又自动自发的攀住他的脖子,小脑袋在他颈窝里拱,痒痒的,连心都痒痒的。
“皇后娘娘死前情绪很不稳定,状若疯狂?”第二一早,秦承颂没有去早朝,惦记着昨天在恭亲王府的事,默言却问起他在宫里的事,二人聊起皇后死前的事。
“那个侍卫也是疯了一样,他也是中毒了,对了,皇后中的是什么毒,可查出来了?”
“说是砒霜,但砒霜很致命,服了砒霜还用得着去上吊么?上吊是很痛的,这不符合一般人的心理常情。”
“所以,皇上才确定皇后是被人下的毒。”秦承颂道。
“所以,不是砒霜,而是另一种毒,因为服用了这种毒,所以皇后才上吊自杀的。”默言道。
如果那种毒与那侍卫所服之毒同是一种的话,那幕后之人,呼之欲出了。
“可据当时坤宁宫里的人和太子妃讲,皇后是自己把自己关在偏殿里,谁喊也不肯开门,而且,她把独自呆在偏殿里好几个时辰,期间也没人能进去,谁给她下的毒呢?又是谁逼她自尽的?说实在的,我还以为她是走投无路了,自杀以保全太子呢。”
“皇后可不是这么伟大的母亲,她保全太子是真,但不会拿命去保,对于后来说,最重要的是她自己,太子于她来说确实重要,但她自己更重要,太子重要也是为了自己老了后能有依靠。”秦承颂道。
“不是自杀?可当时皇上不是也让她死么?”默言道。
“皇帝也没明说,是让她做选择,当然,皇帝是有那个意思的,换了旁人,早死了,但皇后却过了好几个时辰后才死,在殿里,还找到了一个盒子,装着一些小物件,并不值钱的东西,但能看得出有纪念意义,其中有一件我都记得,是皇上从漠北回来时带的一个当地的泥塑娃娃当礼物送给皇后,皇后一直珍藏着,嬷嬷说这东西皇后平时收藏在自己的床下的格子里,很少拿出来,可见有多珍视,可那日那盒子就那样摆在桌上,盒子被打开,有两件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盒子里的每一个物件于皇后来说都很珍贵,就算她要赴死了,也不会将东西随便摆在桌上。”
默言深以为然:“如此说来,皇后是被人害死的,所中之毒也绝对不是砒霜,我想再去验验皇后的尸体。”
秦承颂:“不行,那是大不敬,皇上不会同意的。”
“皇上是真的想查出皇后死因么?”默言不满地咕哝。
“应该吧。”秦承颂挠了挠头,疲倦地倒在躺椅里:“真麻烦,辞官算了,娘子,咱们去乡下种几亩地行么?”
默言笑得直不起腰:“相公也有嫌麻烦的时候?你平时可是最爱查案子了,怎么,厌倦了?”
秦承颂将她拉入怀里,轻轻抚着她的秀发,沉默不语。
“对了,咱们别想案子了,有件事必须现在就做。”默言道。
“什么事?”
“大梁律不是不允许开小倌馆么?咱找个时间把宾如归查了吧。”
秦承颂怔了怔:“宾如归里的小倌馆已经是公开的秘密,皇上都睁只眼闭只眼,而且,幕后老板是小王爷,莫非他得罪你,要出气?”
“是出气,不过,不是报复小王爷,而是,救明秀。”
“好吧。”秦承颂道:“简单,让人跟踪姓余的,查的那天,要保证他在才行。”
默言觉得大善。
秦承颂去忙案子,默言还是想去见见给皇后殓尸的太医。
不过,默言曾得罪过那人,也不算正面得罪,那太医是前太医院院首的徒弟,因为默言得罪了院首,害他被免职返乡,徒弟怀恨在心也是有的。
所以,她去见严太医了。
严太医给她把了脉,一切正常,大为宽慰:“老夫只是不明白,为何顾娘子你与秦大人都不相信,一个普通的喜脉而已,怎么闹得那么大。”严太医感慨道。
默言汗颜,自己是医生没查出自己怀孕了,主要是月事那两个月实在不是很准。
“对了,严大人可知皇后娘娘的真正死因?”
严太医脸一僵:“顾娘子怎么突然这么问?她确实是死于自缢。”
“没中毒吗?”
“是有中毒,但毒并不致死。”严太医道。
“皇上说皇后是被人下毒的,秦大人查了许久却一直没多少头绪,我想看看娘娘遗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严太医:“不可,万万不可,娘子如今可是有孕在身的人,不可去做这种事,到底还是不好的,也不怕吓着孩子。”
默言哭笑不得,严太医平素严谨,怎么也信这些。
“而且,皇后娘娘在灵堂里,虽没有封殓,但怎么可能让你去查验?丧服都穿戴好了的。”
默言就愁了起来,想帮秦承颂,却无从下手。
没有收获,回去时已经到了中午,程明秀正在收拾行礼,默言愣住,拦住:“你干嘛?回去备嫁?”
程明秀摇头:“才不呢,你还不知道么?阿颂把宾如归给查了。”
默言眨眨眼:“行动好快,干得好。”
“不过,宾如归里的小倌馆隐蔽得很,阿颂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并查了,办事效率确实很高。”默言又道。
“萧三带路,能不快么?”程明秀笑道:“他就是个京城通,哪个犄角旮旯里发生过什么,住的什么人他都知道,甚至连人家的祖宗十八代前发生过什么他都知道,以前看他横行霸道讨厌得很,没想到,以前纨绔贪玩不务正业,胡玩也能玩出本事,也就他了。”
默言首:“萧三?不错嘛,看来收留他还有点用处,不是只吃干饭。”
“他也不用吃干饭,只要服点软,去找诩亲王和萧贵妃,讨口饭吃不成问题,就算不能给差事,钱是不会少的,凭这两位的能力,多养个人算什么?可他却不愿意,从漠北回来就没打扰过贵妃与诩亲王,也是个有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