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啊?不如表哥给我喝如何?我也嗓子痒。”
“自己煮。”秦孝玉竟端着冰糖枇杷水走了。
还真是……做得出!
“今天,多谢你跟我说了这么多。”秦孝玉走后,程明秀向萧三福了一礼道。
“不必多礼,我也是……觉得你我命运有点相似,不忍罢了。”
萧三走后,程明秀在外头又坐了一会儿,华灯初上,侯府园子里素色缟布还未除,又到了皇后丧期,可灯光却是暗红色的,苍白里显出几分喜色来,程明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学萧三扯着石凳旁的草,一截一截地扔。
晚上秦承颂亲自做了个红烧排骨,默言以前不知道他会做饭,在黑怒湖时,有一天她饿了,每天素菜包子粗粮饭实在吃得两眼发绿,那天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了半块猪腰肉,带排骨的那种,但拿回县衙里一分就没多少了,衙役们也是好久没吃肉,一大锅合着粉条和白菜炖了,点型的北方吃法,默言前世是南方人,湖南江西那边儿的,都爱吃辣,口味有点重,北方菜好吃是好吃,但还是不得劲。
默言那晚其实也吃了不少,可后来有两个衙役染了风寒,医治花了几个时辰,又是找药又是剪的,还有个伤了腿,又治了一阵子,回来就觉得饿,滚在秦承颂怀里撒娇,念着桂妈妈做的酒糟鱼。
秦承颂哄了她一会儿,将她塞被窝里,自己只披了件外袍出去了。
默言歪在床上看书,书也是秦承颂在外面淘回来的,竟是本古体,在这个时代难得看到,默言自己有时间就写,但没敢往书局里去,只拿给几个自己关系好的人看,荣妃就是她的忠实粉丝。
看着看着就睡了,白天太累了,看书睡得更快。
秦承颂进来时,默言已经打着小呼噜了,一只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还捏着书,笑着过去拿开书,然后轻轻捏她的鼻子。
默言耸了耸鼻尖,眼睛还没睁就坐了起来,象猫儿闻到了鱼腥:“好香!”
秦承颂变戏法似的端出一盘红烧排骨,油亮亮的,青红辣椒相间,撒了芝麻和蒜叶香菜,卖相及好,默言直吞口水:“哪来的?”
“偷留了一块,给你开小灶。”
“厨房里的人还没睡吗?”
“早睡了,没睡也不让他们来。”
默言抓了块啃,秦承颂打她的手,拿帕子擦,再给她筷子:“没人抢,慢点儿。”
“好吃,太好吃了。”
默言边吃边夸,男人一定要多夸,尤其在他主动体贴温柔的时候,要表现得非常感动幸福,他们便越发有干劲,咳,题外话,忽略忽略。
“相公,你亲自做的吗?你还会做菜呀,太厉害了。”默言大眼里闪着小星星,边吃边赞,一脸崇拜。
秦承颂果然很受用,捏了捏她的耳尖:“慢点吃,不用夸,以后有空,想吃什么我做。”
默言笑得眼睛成了月芽儿,弯弯的好看极了。
原来,幸福其实很简单,只要一点关心体贴,就能让她象高中状元一样开心快乐,发自内心的笑,让本就娇美的她更多了几分天真烂漫。
今晚秦承颂难得回来早,怀孕之后,默言口味都不一样了,突然说要吃虾,不是卤煮的那种,厨房里正好卤过牛肉,酱汤还在,秦承颂让人寻了两斤新虾回来亲自卤了,给她加餐。
默言吃得小肚瓜圆,吃撑了,秦承颂扶她出来走走。默言不让扶:“才两个月呢,用不着。”
“滑倒了怎么办?小心些总没坏处。”秦承颂却不依,严肃道。
默言无奈地看他:“你上班去了呢?我还不是自个儿走的好好儿的,怎么你一回来,我就变残疾了?”
“胡说什么浑话。”大掌直接捂住她的嘴:“童言无忌!“
默言笑得肚子疼:“好啦,月份小,而且我也没啥反应,没事,等七个月后就得小心了。”
“别蒙我,太医说了,一两个月时,正该注意,怕危险。”
默言无奈:“好吧,相公大人,我扶着你吧,等七老八十了,你可还要这样扶着我。”
“我不是比你更老吗?”
“可你身体好,强壮啊,怎么?不愿意啊,我就要靠着你,让你扶一辈子。”
她娇嗔的样子可爱又俏皮,秦承颂把人揽在怀里,心被填得满满的,这就是过日子吧,正是他想要的日子。
“咦,明秀,你怎么……夜里有点寒气,你可别着了凉。”默言一抬头,就见程明秀正好笑地看着他们夫妻,秦承颂这家伙秀起恩爱来,从来不在意场合,默言早修得脸不红心不跳了。
“这就回去歇了,你们也早点歇了吧。”程明秀笑道。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默言道:“她好象有心事。”
秦承颂:“谁会没心事呢?待嫁的姑娘,总有点不踏实吧,嫁的又是她不认识,不了解的人。”
“萧三说那个人还可以,蛮厚道的一家子,元配生了个女儿,早年前得病死了,几年来也没续弦也没纳妾收通房啥的,可见是个品性正派又洁身自好的。”
“恐怕不见得。”秦承颂道。
默言嗔他:“怎么?明秀就不能嫁个好的?你非要找出点毛病来。”
秦承颂拧她耳朵:“胡说什么呐,她嫁得好不好,与我何干?只是你关心她,我便多了解了一番。”
默言好奇道:“哦,难道那人与传闻中的不符?”
“不算不符,他娘子病故之后,确实不近女色,可是……”
“可是什么?”
“他近的是男色,宾如归的后面巷子里有家茶艺社,外头看着就是个茶馆,其实不然,茶艺馆的后院里是做疲肉生意的,
进里面的客人大多都有龙阳之癖,而那位余大人,是那里的常客。”
默言大惊:“他……他是个断袖?”
“十之八九。”
“那明秀是知道了?”
默言:“那怎么办?她好不容易回了鲁国公府,这桩婚事又是鲁国公亲自为她张罗的,
“也不知她是如何知道的,看样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