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会什么?”默言问道。
程明秀扯了扯她的衣角。
默言还是心软。
“琴棋书画都可以。”萧三略显自傲地说道。
“可我这府里……琴棋书画都没啥用啊,或者,你可有一门特别精通的?”
萧三露微窘,他这种贵族公子,教育资源自然是最好的,自小能学的都学,涉猎众多,偏萧三不是个爱学的,样样都会,样样都不精。
一时语塞。
默言摊手:“那怎么办?侯府虽然家大业大,可想必你也不想自己是个废人吧。”
“本公子岂会是废人。”萧三冲口道。
“那你倒说说,你能干点啥?”程明秀讥讽道:“还本公子本公子,也就顾娘子愿意拿你当公子待,出了这个门,又得吃狗屎。”
“你……”萧三两眼冒火,怨恨地瞪着程明秀。
“我什么我?有本事打我呀?”说完,她一记扫堂腿。
萧三摔了个倒仰,更恨。
程明秀冷笑:“当初我害过顾默言,她不计前嫌收留了我,可我并没有在侯府吃白饭,你呢?文不成武不就,连我一个女人都打不过,不是废物又是什么?”
萧三又羞又怒又悲,却无从反驳,抬起手,看着自己十根脏污又粗糙的手指,突然捡起花瓶朝自己头砸去。
程明秀一脚踢掉花瓶,怒道:“废物就算了,还是个没骨气的废物。”
萧三泪流满面,那些人让他吃地上的剩菜时,他没哭,被打得缩成一团也没哭。
默言叹了口气,对长福道:“扶萧公子去洗漱,换身干净衣服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拿萧三怎么办,接回家了,赶出去却是不行的,头痛。
“对了,咱们还要访一访那一家人呢。”默言道。
程明秀却没了兴致:“有什么好访的,回去吧。”
知言也懒懒的,拉着默言的手问:“大姐姐……要改嫁了?”
“不知道,陈家老太太让她嫁,她自个儿可能还没想明白,不知景乾回去劝成功了没。”
知言眨了眨眼睛:“她总是不甘,尤其二姐姐你现在过得越来越好,她便越发不甘,我就不明白了,嫡嫡亲亲的姐妹,看你过得好她为何不开心,我就巴不得二姐姐你过得比谁都好,你应得的。”
默言也不理解,小时候顾谨言很疼爱顾默言,姐妹二人虽然隔了十岁,但感情特别好,从什么时候起,顾谨言变了?
出嫁之后吧,姐夫与姐姐是娃娃亲,青梅竹马,没成亲前,姐夫就常去顾家玩,默言小的时候,他还抱过,默言长得玉雪可爱,姐夫常带默言玩,有时惹恼了姐姐,姐姐生气时,姐夫护着。
姐外去外地,有好吃的好玩的,都记得给默言带一份,有时默言有,姐姐倒没有。
可是,相差事岁啊,姐夫是真的拿默言当亲妹妹待的。
难道这也要吃醋嫉妒?
“别难过了,她的事,你少管些就是,也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你掏心掏肺对待的。”知言道。
默言点头:“晓得了,我不难过,只是人些感慨罢了,姐夫还在时,姐姐过得也很幸福的。”
“幸福什么呀,你呆在三房不怎么管事,我却是知道一些的。”
“知道什么?”
“大姐姐过得并不好,因为生景乾时大出血,身体底子坏了,一直很难再生育,陈家大太太常抱怨,不待见她,总张罗着给大姐夫纳妾,或者收通房,又有时没事刁难,而陈家老太太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大太太闹腾,大姐姐常在祖母跟前诉苦,只是不与三婶说,自然你也不知道。”
“她既不肯姐夫纳妾,为何又……”
“兴许是,如果是你的话,大姐夫能接受吧,其实也是她自己想不明白,婆婆再刁难苛责,只要姐夫的心向着她就好了嘛,姐夫不想纳妾,她却被大太太洗了脑,将没能生二胎的责任全归咎到自个儿身上,就觉得让大姐夫娶你也是对陈家的弥补与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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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说她了,真有什么事,景乾肯定会来找我。”默言道。
萧三洗漱一番出来,略显拘束地站在长福身侧。
默言打量他一番点头道:“所以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嘛,萧公子这身衣服虽然普通得很,气质却不是有的。”
萧三苦笑了笑:“秦夫人就莫要打趣了,我这是……”
他也不知该如何说,只觉得五味杂陈。
“走吧,余家离这里大约还有两里路,得早些过去才是。”
“余家?就是在吏部当员外郎的那个余新荣家么?”萧三道。
默言一挑眉:“你认得?”
“京城凡有点头脸的,几个是我萧三不知道的。”萧三略显得意道。
“也是,你可是京城一霸。”程明秀讥讽道。
“当年你兄长的事……是我年少轻狂不懂事,不过,我真的没动手打过他,不过就是说这个长得人模狗样,怎么象个哈巴狗儿。那些人就为了讨好我,常欺负他,我只是……知道了没制止。”
“别说了。”程明秀不想听。
“无论如何,令兄的死,与我脱不了干系,我向你赔罪。”说着就向程明秀一揖。
程明秀别过脸去不看他。
“我与余新荣虽不熟,却知道这个人,他与发妻十六岁成亲,育有一女,一年前,发妻因病去世,余新荣一直未续弦,一女到了总角年纪,家世清白,为人厚道稍嫌迂腐,我原本也不认得他,因为有一年吏部发生了一件案子,一个书丞死在了部衙里,刑部查案查出是另一位与死者有过节的书吏所为,原本案子都要结了,余新荣非要为那书吏辩解,说他是冤枉的,原本这事也与他无关,那书吏平时还没少对他使绊子,就算他知道些什么,也大可不必管,可他就是个犟种,刑部都有定论了,他却奔走相告,非说凶手另有其人,闹得刑部与吏部都不痛快,可后来,他还真找到了证据,死者是被他妻子杀死的,那死者生前动不动就打老婆,连自个儿的孩子也动辄打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