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何事?究竟,出了什么事,绝对不止是诬告。
“父皇,父皇……”太子撞撞向外跑,谁知踩着裙摆自阶上摔下,身下一热,腹痛如绞。
嬷嬷吓坏了,扶住:“太子妃,太子妃,快来人啊,快请太医。”
太医还未走远,但因着圣谕,只当是皇后要断气了宫嬷情急下乱喊,不敢回头,反而走得更快了。
血,越流越多,肚子也越来越痛,太子妃惊惶交加:“孩子,我的孩子啊……”
悲痛交加,差点晕噘。
“太医,快传太医啊。”嬷嬷大喊,回手甩惊惶失措的小太监一耳光:“还愣着作甚?快去请太医,太子妃流产了。”
小太监这才回过神来,慌张追太医,太医被扯回来,命人将太子妃抬回床上,准备热水,扎针止血,可太子妃惊惶交加,血怎么也止不住,太子妃气息越来越弱,嬷嬷吓坏了:“快,快禀报皇上,太子妃她……”
皇后还有一口气,可再耽搁下去,太子妃会死啊,皇孙已然救不了,皇后没命了,太子妃再没了,太子怎么办?整个宫里的这一群人,都会没命。
嬷嬷爬起来就跑:“来人,备轿,去诩坤宫。”
掌宫太监:“去诩坤宫作甚,让贵妃嘲笑吗?”
“顾娘子,只有顾娘子可以救太子妃。”
诩坤宫里,秦承颂正要送默言回去,默言道:“等一下嘛,难得来宫里一趟,我想小豆儿,去见见吧。”
现在的秦承颂已有为人父亲的自觉:“好啊,一起去,小豆儿应该长大很多了吧。”
默言笑道:“咱们去黑湖城前,他就有四个多月了,现在得有七八个月了吧,应该长成了漂亮娃娃。”
二人一边说边走,荣妃也跟在后头,秦承颂顾着照顾自家娘子,轻言细语小心谨慎,完全没在意身后的荣妃,荣妃嘴嘟得可以挂茶壶。
“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姐。”荣妃很不满。
宫女道:“都抚大人终于肯正经成亲,又有了子嗣,娘娘应该高兴才是,这种醋,就别吃啦。”
荣妃长吁一口气道:“也是啊,本宫终于无需担心侯府无后了,可就是,你看阿颂这德性,以前怎么也不敢想像,阿颂竟然是个老婆奴啊。”
“顾娘子好手段呗。”
“胡说八道,默言是最可爱可敬的女子,阿颂喜欢她爱重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荣妃瞪了眼小宫女,斥道。
“神仙眷侣啊,奴婢将来要是也能有个这样好的夫君,就是死也甘愿了。”
“什么死啊死的,晦气,若不是看在默言的份上,非让你掌嘴不可。”
“顾娘子,顾娘子。”坤宁宫的大嬷嬷在身后大喊,气喘吁吁:“总算追上了,顾娘子,救命啊,救命。”
秦承颂立即将默言拦在身后:“余嬷嬷,出了何事?”
“太子妃,太子妃小产,大出血。”
默言心头一惊:“太子妃?她也怀孕了?可不是有太医吗?”
“太医救不了,顾娘子,快啊,再迟一步,太子妃她……”
默言闻言就要往前,荣妃一抬臂:“不行,顾娘子怀孕了你不知道吗?太子妃小产,皇后可以召集所有的太医前往救治便是,难道只有顾娘子一人会医吗?”
余嬷嬷大哭:“皇后娘娘她……她悬梁了。”
“皇后悬梁自尽了??”荣妃呆住,顾默言立即看向秦承颂。
秦承颂拍了拍她的手,没说什么。
“顾娘子,快呀,快救救太子妃啊。”余嬷嬷磕头道。
默言道:“那快去东宫。”
“太子妃不在东宫,就在坤宁宫。”余嬷嬷道。
“默言,别去。”皇后悬梁,太子妃小产流血不止,此时身怀有孕的顾默言更不该去坤宁宫。
默言没见过太子妃,也不认得太子妃,也知荣妃担心得并没有错,但她是医生,救死扶伤乃是天职。
“你可还好?”
默言点头:“送我过去吧,救人要紧。”
默言与秦承颂赶到时,太子妃命悬一线面如金纸,太子也到了,他跪在皇后身前如同一块柱石,一动不动,无喜无悲,就象已经没了感情,不在五行中一般。
太子妃这样了,他象是没看见,只守在皇后身边。
秦承颂望了他一眼,陪着默言去医治太子妃。
太子妃不仅流血过多,流产还不干净,需清理残流的胎儿,只要没清理干净身体,血还会流。
默言在里屋救人,秦承颂守在殿下,皇后已然断气了,甚至没等到见太子最后一面。
太子自小并不受宠,明明他是皇帝唯一的嫡子,皇帝却不怎么待见他,更别说亲自教养,皇帝只守着萧贵妃,因为萧贵妃小产,皇帝怨怪皇后,可又拿祈家没办法,不能夺了皇后的封号,而萧贵妃之所以会小产,确实与皇后有关、
太子那时小,只知道父皇不疼爱自己,就只有母后当自己是命根子,疼爱他,拼力让自己成为储君,有母妃为自己畴谋一切,太子就什么都不怕,皇后才是太子活下来并坚持着的最大后盾,皇后一死,太子如同抽掉了筋骨,失了神魂,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以前所坚持的,争抢的一点也不重要,真的就是……一个大笑话。
“母后,儿臣说过,初夏的天气忽冷忽热,您出门得记得多带一两件衣服,哪怕是披风也行啊,您呢,穿这么单薄,受凉了怎么办?”太子拉住皇后的手,终于开口了:“母妃,您在天保佑,您盼望的,希望的,儿臣都想办法办到,您想让儿子当皇帝,儿子答应您,一定当上皇帝,您恨的,儿子帮您杀,您爱的,儿子帮您在意……”
“殿下,殿下,东宫可有百年老参?顾娘子说,太子妃需用百年老参吊气,否则,太子妃危矣。”余嬷嬷哭道。
太子回身,一剑刺向徐嬷嬷,一道剑光似流星自殿外飞来,击掉了太子的剑,逃过一劫的徐嬷嬷魂都飞了,好半晌才向后爬开,哆哆索索地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