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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上药(1 / 1)


“秦兄,你我幼时相识,我父与你父亲是知交好友,你父并非因我父亲而死,你父亲死得冤枉,而我黄氏一族到现在还背负着骂名,我不求你为我黄家伸冤,只求你杀掉一个人。”

“谁?皇后姨母之子,太子表舅,刘世仁,他在黑湖城,怒江知府。”

第二天黄文斌被押赴刑场之前,秦承颂给了他一粒药丸,是默言亲手研制的,凌迟之刑,就是用极薄的小刀片一片一片将罪犯的肉割下,一刀一刀割,削肉见骨,却很难伤及性命,受刑者要忍受极至的痛,看着自己的生命慢慢消亡,是最折磨人又最残酷的刑罚,有身体底子好的能扛三天三夜,割上千刀而死。

秦承颂给黄文斌吃的是慢性毒药,一种看表面看不出任何问题,却能在吞下一个时辰之内死亡的毒药。

那日黄文斌在刑场上,观刑之人众多,他犯下滔天重罪,理该受刑罚,他并不悔,也不恨,无怨,因为秦承颂亲口答应,会替他报仇,也算是死得无憾了。

刽子手刑行,还只刚开始没多久,躺在地上的人就没了气息,他算是没受太大罪就死了,死时面容安祥。刑部大为震惊,要知道,罪犯押赴刑场之前,是要验明证身的,而黄文斌的身体并无大碍,有经验的刽子手知道,这种人,至少也得挨上个几百刀才会死,可查了很久也没查出死因,又非心疾而亡,后来只好说是因为极度恐惧吓死了,也就是心脏骤停而死,是为猝死!

当然,刑部官员也知这其中有问题,若在深查,也不是不能查到真相的,但有什么好查的?他们也同情黄文斌的遭遇,费尽心机杀了那么多人,就是为了为父亲昭雪,为家族申冤,虽然犯下大错,但那些犯了更大错的人却逍遥法外,何其不公,那个帮他的人又非劫牢救人,只是让他少受点痛苦而死,又有多大过错?

于是,没有继续深究,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这是秦承颂唯一能帮他减轻痛楚的办法,那日黄大家也在观刑,哭成了泪人,却始终再没与他相认,他们其实是……亲姐弟。

事后,黄大家离开了京城,谁也不知她去了哪里。京城从此少了一位琴技绝伦的大家。

“我会押你回京城,你在黑怒湖所做的一切,全都会上呈皇上,包括今天的言行,都会一一照实陈述,抄送太子殿下。”

刘世仁军身颤抖起来,吓得尿都出来了,大声求饶:“秦大人,秦大人,要不……要不您给个痛快吧。”

他不敢回京,不敢面对太子,太子不在乎他做了多少腌臜事,却很在乎自己的名声。

秦承颂冷笑起身,让人好生看押:“……刘大人乃重犯,切不可疏忽大意,四时留人看守,还要保证刘大人的安全,不可有半点毗漏。”

当年的重柳案并未大白于天下,皇上对黄家有愧,却并未做出补偿,皆因祈氏一族为太子母族,及子乃未来之君,身名不能有半点污垢。

而知此事的人也并不多,只那么几位,秦承颂是最了解内情的人之一,其次就是怂恿黄文斌搞事,将祈家军做假贪没犯罪之事拱出来的萧家人,而萧家已经被灭了,那知道此事的人就更少了。

怒江百姓终于分到了粮食,还有许多事需要善后,秦承颂手持皇上所赐的便宜行事令牌,擢升赵县令为怒江代知府,等上奏皇上,经吏部批文下来,再正式任任。

赵县令是怒江所剩下不多还算干净正直的官员,对秦承颂及夫人非常感激,甚至崇拜,自称门生,非以学生自居,他年纪比秦承颂大了十几岁,秦承颂自然不肯受,又难却盛情,正烦恼之事,默言认了赵夫人为姨母,算是成了亲戚,赵大人受宠若惊,非要设宴请夫妻二人用饭,其实因为灾情,赵大人余银并不多,倾其所有也不到二十两,却是他夫妻二人最大的诚意。

二十两的席面,在如今的怒江,真的很奢侈了,默言与秦承颂坚辞不下,便让赵大人将这二十两做了顿素斋,摆于城隍庙前,让百姓免费吃,足足摆五十桌,全都是流水席,城中百姓无论是谁,皆可为县令的座上宾,都可以入席。

也算是庆功宴吧。

又在席上向百姓言明,这是新上任的知府大人倾其所有为答谢城中百姓而设的宴席,百姓顿时对这位新知府大人肃然起敬,赞不绝口,也算是为赵大人在当地树了好名声和口碑。

县衙里,默言拿着特制的药去看望阿龙,阿龙在偏院的一间小杂物里住着,屋子很简陋,但非常时期,贵妃给默言的护卫也住在这样的屋子里。

来时默言只说他是青龙山的猎户,为默言当向导的,并未点明他土匪的身份,所以,大家待他也同一般的护卫一样,没有特别看轻,也没有特别优待。

屋子的北面有窗,默言进去时,阿龙自背对着门望着窗外,窗外是参天的柏树,据说有百年树龄,北方的春天来得迟,柏树虽然落叶,但叶子并未会落尽,灰褐色的枝杆被月光照射,映出斑驳的阴影。

青年的背影如窗外的柏树一般孤冷清郁,默言摇了摇头,怎么都觉得他不象个土匪,举手投足间,有股子矜贵孤傲的气质。

“阿龙……”

阿龙转身,看见微笑立在门前的默言有一瞬怔忪:“少夫人?”

“这是上好的烫伤药,还有创伤药。”默言道。

她笑语晏晏,声音同她娇艳柔美的外表一样清丽动听,神态娇憨中带着真诚于坦然。

“少夫人已经赐过药了。”长顺给过药。

“那个没有这个好,你背后的伤是汤药烫的,当时没有处理,可能会感染,我是来给你处理伤口的。”

一边说一边让阿龙坐下,让他宽衣,阿龙的脸霎时通红,耳根都红透了:“不……不用了。”青年黝黑的脸皱成了荞麦包子,转身就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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