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大声嚎哭起来,引来不少人围观。
“这还得了,府里几时可容外人欺负自家主子了?来人,来人啊,给我将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打出去,打出去。”
“二太太。”默言皱眉道:“程娘子是我的人,你总这样又打又骂的,究竟意欲何为?”
二太太冷笑:“你的人?我看,你就是这个府里最大的恶人,所以,才一个两个把恶人留在身边恶心人。”
知言不高兴了:“二太太,我姐究竟做了什么恶事?你说她是恶人,可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就是她,害得我家阿赞没了娘子,若不是她窜掇,月蓉又怎么会坚决和离?你看看现在,我家过的是什么日子,阿赞日日消沉颓废,这事还传出去了,影响他的名声,有御使言官在弹劾他了。”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我姐,他若是检点自律的,又怎么会落入他人陷井?再有,他若待娘子好,他娘子又怎么会与他和离?”知言道。
“顾四娘子,都说你温柔敦厚,怎地也如此牙尖嘴利?你姐就是个扫把星,看看她进门以后,这个家变成什么样子了,夫人受伤,只剩半条命,阿赞没了妻小,而我和二老爷……这日子怎么过哦。”
二太太一边哭一边拍地,叫天喊地,哭得比谁都伤心,比谁都冤枉。
“走吧。”知言还想回她几句,被默言拉走:“跟这种人治气,浪费心力,更浪费口舌,她爱怎么说怎么骂,由她去,难不成就凭她这几句话,真有人治吓们的罪?”
“治罪自是无人敢的,但有些事,若被人断章取义的传出去,是会招来大麻烦的。”
顾知言点点头,又问:“也不知伊家姐姐现在过得怎么样?”
“总之比在这个府里强,比做那个老虔婆的儿媳妇张。”知言道。
三人才回到青竹院,就见秦承赞坐在堂屋里。
他向默言行了一礼:“见过嫂嫂。”
默言似笑非笑:“世子爷请慎言,我与你大哥还未大婚,你叫早了。”
“嫂嫂进门快半年了,不论大婚与否,你与大哥已经是夫妻了。”
默言不想与他多言,问道:“不知世子爷到青竹院有何事?”
“我是来见程娘子的。”秦承赞道。
默言回头,却不见了程明秀,可能看见秦承赞过来,她故意走开了。
“出门,左拐第三间房,就是程娘子住的。”默言道。
秦承颂正好撞见,冷着脸道:“你来做什么?”
秦承赞忙行礼:“见过大哥,我只是来……见程娘子的。”
“既便是见程娘子,你可着人来请她,如何进了内宅?”
秦承赞苦着脸道:“兄弟错了,以后再也不会。”
秦承颂便冷着脸进去,秦承赞又跟了进来。
“怎么还不走?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不知道礼数为何物?”
秦承赞不满,小声咕哝:“大哥不也来了吗?大婚前还不能见面了,也没见大哥守规矩。”
秦承颂打掌就要打,秦承赞抱头躲避,打着哭腔:“大哥怎地还是如此暴燥,有话不能好好说么?”
“你究竟想说什么?”
“想娶亲,没有合适的,请大哥帮忙。”秦承赞光棍得很,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关我何事?这事我管不了。”秦承颂一口拒绝。
“大哥啊,你弟妹可是顾娘子活生生给拆散的啊,你不在府里时,也是我替你照顾母亲,如今兄弟有为难处,你当大哥的不该帮衬吗?”
秦承颂气笑:“你自个儿什么货色心里没底么?就算再娶房媳妇,能保证不会再和离?”
秦承赞大怒:“大哥,你咒我。”
“我还揍你呢。”秦承颂一脚踹去。
秦承赞摔倒在地,哭道:“我不跟你说了,从小就是这样,动不动就打人。”
默言从不知这兄弟二人的相处模式竟是这般光景,惊讶道:“世子爷是要去告长辈吗?”
秦承赞的肩塌了下来:“还能告谁啊,母亲都这副光景了,我刚才去探望她,出气多进气少,又整日粒米不进,再这样下去,大哥,你会成为没娘的娃的。”
“要你管,这个给你,滚蛋。”秦承颂塞给他几张银票,又踹了他一脚。
秦承赞很喜欢他哥这种简单粗暴的作派,反正银子到了手,成亲的事,可以缓缓了。
“我走了,找弟媳妇的事,哥你还是帮着操操心,我去见程娘子,她若肯嫁,我也不嫌弃了,让她当个侧室吧。”
“谁要给你当侧室?你脑子进水了?”躲在暗处的程明秀终于忍不住了,破口大骂。
“你才脑子进水了呢?都是你害的,我与月蓉好好的夫妻,被你生生拆散了。”
程明秀冷笑:“刚才你娘还说是顾娘子拆散的。”
“大嫂……”秦承赞考虑着措词:“大嫂有法子见到月蓉吗?你能不能帮我劝她回来?”
“你们已经不是夫妻了,她还怎么回来?要劝你自己去劝,与我无关。”默言道。
“去就去,大哥,再给点路费。”
“你一会要娶程娘子,一会又要接回月蓉,你真当她们都是泥捏的,任你搓磨?”
“我不管,要么你去,要么大嫂去,我没老婆过年,就是你们害的。”
“二太太正在地上哭呢,世子爷要不要去看看?”“有什么好看的,她又不是没手没脚,若不是她,月蓉也不会那样狠心。”秦承赞道。
“大哥真不同我一起去看望母亲?”
“不去,我还有差事没办完。”
秦承赞心情复杂地走了。
他就是被宠坏了的孩子,事非观念与正常人不一样,纨绔又花心,自己做错了事,从来都不肯担,怨天怨地,或者干脆胡乱指一气,嫁人祸旁人。
程明秀和知言也很知机地退下,春喜沏了茶上来,默言亲自为秦承颂奉茶。
问道:“萧清远找到没?”
秦承颂摇头。
“有件事我不明白,为何皇上非要治萧家于死地,仅仅是因为擅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