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怔了怔,苦笑道:“帝王之家,真爱就是一种奢求,痴心妄想,希望贵妃娘娘能明白这个道理。”
“道理要明白,明白了也要放在心里,现在一定要痴情,最好恋爱脑。”
“恋爱脑是什么?”荣妃问。
“就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心里眼里只有那个男人,把男人看向比天重。”
荣妃撇撇嘴:“傻子才这样。”
“侯夫人不是典型的恋爱脑。”默言道。
“对了,我娘她……”
“病重,不知能不能撑过这个年节。”默言坦言道。
“母亲……”荣妃很难过。
“娘娘可要去探望?”默言问。
“这个时机吗?本宫走了,小豆儿怎么办?”
“您正好抱着小豆儿一起去啊。”
“然后……就说小豆儿受了惊吓没了,你帮本宫好生照看着他,等你们生了,再把小豆儿还给本宫。”
默言一头黑线:“娘娘,那是欺君,是要杀头的,皇上又不是傻子。”
“那怎么办?本宫不能没有小豆儿。”
“娘娘想留在宫里吗?娘娘喜欢皇上吗?”默言问。
荣妃白默言一眼:“本宫没那绮丽的心思,都多大年纪了,什么爱不爱的,跟本宫没关系。”
“不如让皇上休了您吧,您回家跟我们一起过日子去。”默言道。
“你脑子有病吧?可能吗?”
“试试吧,也许能呢?”
荣妃摇头:“自古嫔妃只有两条路,要么老死,要么死于非命,进了这皇金造的坟墓,从未有人能活着回家的。”
默言一阵悲哀,知道这是“自古”二字是铁律,几乎没有特例。
“你说,小豆儿会不会真是皇上的儿子?”荣妃喃喃道。
“现在的情形是,不和小豆儿是何人的儿子,他也只能是……萧侍郎的儿子。”
因为皇上需要他是萧侍郎的儿子,他就得是,就算他真是皇子,他也难逃命运。
“这可怎么办啊?”荣妃又要哭。
默言也不知该怎么劝,生在皇权时代,凭自己一个弱女子的能力,又如何能与皇权抗衡?
上阳宫里,萧太傅与两个儿子跪在殿前,果郡王和几位内阁大臣都在。
皇帝将几张案卷甩在萧太傅脸上:“你养的好儿子,连朕的后宫也敢秽乱,你萧害人想做什么?混淆龙脉好取而代之吗?”
“皇上,清远不可能如此大胆妄为啊——”萧太傅磕头大声道。
“不可能?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传张贵人贴身宫女与太监,再传顾默言。”
秦承颂不由看了皇帝一眼,不是说好了不让默言参与么?
皇帝没理他,服侍过张贵人的太监与宫女都被召来,默言也很快从长春宫赶过来。
张贵人贴身宫女本是张家人,从娘家带进宫的,张贵人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她的证词,再加上小太监的佐证,都言之凿凿说张贵人与侍郎萧清远有不正常男女关系。
但这些证词可以造假,可以说是皇上逼迫其作伪证,所以,皇帝还召来了顾默言。
萧家与顾家正议亲,正交好呢。
萧太傅目光如矩地望着默言,象是要将她的魂穿出两个洞。
“顾娘子的医术,列位爱卿应该有所耳闻吧,太医院最近得了她的方子,治好了不少中毒之人。”皇帝道。
他这话是对几位内阁长老说的。
京城两起投毒与暴炸案中,顾默言救人有功,这事早传开了,大臣们岂会不知。
果郡王道:“小女的病,就是顾娘子医治的,她的医术确实很厉害。”
这话轻飘飘的没什么份量,但够了,果郡王懒得很,不太爱上朝,如今这么晚了还在宫里,自是皇帝意思,皇帝也不需要太多人附合,有个有份量的人就行了。
果然有几位附合赞同。
“顾娘子,你且说说,如可鉴定两个人的父子兄弟关系?”皇帝道。
默言“……”
老娘能说最准确的只有做DNA亲子鉴定吗?
“皇上,若是滴血验亲,老臣不认!”萧太傅咬牙道。
皇上怔了怔。
“蔡院首做过试验,滴血验亲验不出亲子关系,不准确。”
皇帝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滴血验亲这件事,在大梁朝不是很有市场,因为出过岔子。
“确实,滴血验亲可以动手脚。”默言道。
皇帝趁机道:“那顾娘子可还有法子验证?”
“有,其实还是验血,不过不是让两滴血相融,而是通过药剂验证两人是不是同一血型。”默言老实道。
“血也有型号?”皇帝包括几位大臣都很惊讶。
“就如人分男女,还分种族,血液也一样分好几种,孩子是父母的血脉,父母是什么样的血型,儿子也会继承。”
这点,默言没说太清楚明白,怕说了会破绽百出。
“朕懂你的意思,如果朕是一号血型,那么朕的儿子女儿也会是这种血型?”
“大概率是这样。”默言道:“子女会继承父母的血型,可能是父亲的血型,也可能是母亲一样的血型,也可以是父母结合的血型。”
“等等顾娘子,你说得老夫都糊涂了。”刘尚书道。
秦承颂早准备了个小白板,默言拿着炭笔做讲解,当然,她故意遗漏了A,B两种血型可能产生O型这种情况,反正古人也不知道,没人能指出她的错误,好吧,她是在骗人。
“……张贵人是民妇接的生,因为早就听到了传言,所以当时留了个心眼,验过张贵人的血型,小豆儿的血型遗传父亲而非母亲,昨日又想法子得到了侍郎大人的一滴血,验后得知,他与张贵人的儿子属同一血型。”
“不对,依你所言,人类只有那几种血型,不是亲属关系的,也有相同血型对吗?那就不能确定,张贵人的儿子一定是萧侍郎的。”有大臣很快发现漏洞反驳。
“比如说,郁大人您与萧侍郎是同一血型?”默言道:“要不要测测?不过,就算您的血型也小豆儿相同,您没有与张贵人有苟且呀,毕竟这位宫女姐姐没见过您。”
那位郁大人听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