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与萧贵妃……”“是亲兄妹，贵妃娘娘比他小好几岁。”越夫人道。
“他便是再好，年岁也太大了，与知言不合适。”默言道。
越夫人笑道：“只是奇怪，你顾家怎么会想到要与他联姻？说实在的，这些年，萧二爷并不缺媒，他夫人过世也有多年了，因为感情太深，这些年，一直未再续弦，老太傅为他的婚事没少操心，比四娘子更出色的女子也有不少，萧二不愿意，他只娶了唐氏为妻，且从未有妾和通房。”
听着还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
可还是不合适。
越夫人笑道：“我不说了，再说下去，会当成说客的。”
眼睛却看向正看过来的知言，顾明秀平素不太爱理人，自从那件事穿帮之后，她很少出门，要出去也是为了贴身保护顾默言。
所以，见越夫人过来，程明秀就偷偷溜了。
越夫人并不在意，她喜欢知言。
知言行礼，默言笑着托住：“四娘子长得真好看。”
“夫人也好看。”知言笑道。
这孩子眼睛干净，说话时虽然带着知，眼睛却是看着你的，让你觉得她特别真诚。
越夫人是真喜欢知言。
进了堂屋，默言请越夫人坐，春喜奉茶，自己进去拿药。
越夫人就与知言闲聊。
“听说家里给娘子说亲了？”
知言尴尬地点头，她其实不想说这件事，很害羞。
“娘子别太着急，这桩婚事，应该难成。”越夫人道。
知言大喜：“真的吗？太好了，萧家有人告诉夫人了吗？还是夫人听到了别的消息？”
越夫人好笑道：“萧家人怎么可能会告诉我呢？我与萧家关系并不亲厚。”
“是吗？”知言摸了摸后脑：“是知言莽撞了，不该问夫人这些。”
“萧二老爷不会续弦，他说过，此生只娶一个。”越夫人道。
知言一时没明白，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迷茫着。
“就是与你议亲的对象。”越夫人解释。
顾知言忙点头：“哦哦，萧二老爷一生只娶一个……真的呀，他还不算坏人呢。”
“本来就不是坏人，是个顶顶的好人。”越夫人道：“你要真不想嫁，也能想法子亲口告诉他，让他拒婚。”越夫人道。
顾知言深以为然，起身向越夫人深深一揖：“多谢夫人提点。”
默言出来：“这事你姐夫应该能帮到，他与翊王关系不错，可以让诩王想法子。”
“这药一剂三碗煎成一碗药，每天早上一回，饭前服。”默言将药的服用方法写在药包上，给越夫人：“这个呢，是要长期吃的，每天也是一颗，这是一个月的量，吃完了再给您送去。”
越夫人忘着快堆成小山的药包就皱眉：“每天吃？一直吃？”
“这种药，你还真不能随便断，以后都要常服。”降压药不就是得一直服吗？
“好，走吧。”越夫人起身道。
默言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跟她一道往外走。
梧桐院里，侯夫人骂得口干舌躁，声音也哑了，更没了力气，伤还是在痛，烧伤跟别的伤痛不一样，别的伤痛久了会习惯点，没那么疼，烧伤就是一直让你难以忍受。
默言过去时，侯夫人明明显着，故意闭眼装睡，默言知道她服了软，不敢再骂，也不拆穿，给她解了纱布清洗后重新上药。
药涂上去清清凉凉的，痛立即减轻不少，痛是最消耗体力的，好转了些，侯夫人还真睡着了。
紫竹千恩万谢地送默言出来，越夫人站在院中微笑，默言上前道：“您还没走？”
“我就是看看她，我与她，吵了二十几年，头一回看她被治服贴。”
默言道：“夫人未嫁前与侯夫人也是相熟的吧。”
“是啊，唐家越家还有萧家秦家，在当年可是京城四大家族，彼此又一直有联姻，七弯八拐的都算亲戚。”越夫人道。
“侯夫人与老侯爷自小也是青梅竹马？”
“算是吧，只是她那性子太要强，又闷得很，侯爷与她算不得好，但我与她一直是要好的朋友，如果越家不出事，我们各自婚嫁，到现在定然还是朋友，只是造化弄人啊。”
默言道：“侯夫人喜欢的另萧家的哪位公子吗？”
越夫人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您刚才说，越唐萧秦四家，我胡乱猜的。”
“缘份这个东西就是奇怪，你说巧不巧，侯夫人当年喜欢的人，就是正与你妹妹议亲的这位，萧永灿。”
默言一脸黑线，更不赞成了，这不乱套了吗？
“可萧二老爷喜欢的却不是侯夫人？”默言问。
越夫人摇头：“不，他一开始，喜欢的确实是侯夫人，也是真心想娶她，但那时萧家还未出个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萧太傅彼时也还不是在傅，只是吏部侍郎，不比秦家，老侯爷那时已经承爵，手握兵权，年轻英俊，意气风发。唐家早就相中了秦承，越家一出事，就主动请媒人上门了。”
“而秦家也因为担心侯爷非要娶您，巴不得赶紧给老侯爷另外寻一门亲，所以一拍即合，答应了。”默言猜道。
“不错，而我那时，已经被卖入教坊司，不想耽搁侯爷，不论他怎么求，花多少银子，都不肯再见他，侯爷在父母逼迫之下，答应与她成亲。”
“侯夫人定是不愿意的，她有心上人啊，没反抗吗？”
“她性子最倔，怎么可能不反抗，当面同侯爷闹翻，骂他背信弃义是负心汉，而侯爷又是个脾气暴躁的，本也不想娶她，两人不欢而散。”
“她又去萧家，找到萧永灿，要与他私奔，永灿最守礼，再加上萧太傅严厉得很，萧家又在上升期，很得皇上器重，怎么可能因为一桩婚事让自家名声受损，自然也不答应，萧太夫人还把侯夫人叫去，狠狠责骂了一顿。”
“以侯夫人的性子，挨了骂岂会善罢甘休？”默言道。
“不错，所以后来，她做的事越来越出格。”越夫人道。
“少夫人，大爷回来了。”小香儿过来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