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哪个妹妹?
默言看向侯夫人。
侯夫人道:“是皇后娘娘的意思,阿颂终最是要娶妻的,我知道他心里有你,又看重书香门弟,你妹妹嫁进来,总好过旁人,于你来说,是好事,阿颂也满意。”
所以,刚才顾二太太说两家是亲戚,并不是因为自己这层关系,而是真的要嫁女给秦承颂?
自作多情了。
那你们聊好了,叫我过来算什么?示威还是显摆?
默言知道自己不该发脾气,也没有资格发脾气,生在这个时代,就得守这个时代的规矩,自己又不是孙猴子,没有七十二变没有大闹天宫的本事,老实捱着吧。
“恭喜。”默言老实向侯夫人和顾二太太致贺。
顾二太太道:“初十那天好生侍候夫人过府,你妹妹也挺想你的,对了,老太太那儿你就别往跟前凑了,远远看一眼就行,她还不知道你现在的境况,等将来你妹妹跟秦大人成了婚,你侍候她回门再拜见你祖母吧。”
虽没明说,却字字句句点明,你就是顾家的罪人,你以后只能是堂妹的奴仆,侍候她的人,没资格堂堂正正回顾家。
默言低眉顺眼地听着,没说话,顾二太太也没想她会应,看看时辰不早了,向侯夫人告辞,拉着默言:“送叔母一程吧。”
默言依言跟了出来,顾二太太脸上的笑便收了,冷声道:“你跟我走。”
“去哪儿?”默言想挣脱,哪知顾二太太早有准备,拽得很紧:“你必须跟我走,有人要见你。”
默言推她一把:“放开。”
“你可还记得瑜妈妈?”
那是母亲的乳娘,五十多岁的老人了,最疼默言了。
“你们把她怎么了?”母亲死后,跟前的仆从发卖的发卖,遣散的遣散,瑜妈妈年纪大,早就荣养,没在府里了。
“你乖乖听话,她就很好。”顾二太太沉声道。
卑鄙!
让默言怎么也没想到,二太太挟持她去见的,竟是宁阳。
因是一品郡主,宁阳有自己的郡主府,她换了身轻便的常服,额上和脖子上都缠着纱布,左腿打着夹板坐在官帽椅里,本就不算高挑的身材被分成了几截,看着很滑稽。
“妾与郡主分开才不到一个时辰,您就想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郡主爱上妾了呢。”默言实在有点烦,宁阳还真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没完没了的。
宁阳狠狠瞪着默言:“别以为本郡主杀不了你。”
默言笑道:“郡主的脖子够结实的话,大可以再试一试。”
“你——”宁阳下意识摸脖子,那个男人对自己无情冷酷得像个凶煞,以前他也是这般,对所有人都冷淡得很,宁阳以为他就是那性子,所以不太介怀,可她错了,他不是,他也有温柔深情的一面,只是他的温柔与深情,只给了顾默言,这个见第一面就让人生出嫉恨,在宁阳看来矫揉造作之极的贱女人。
“你以为,秦承颂真会为了你杀我吗?好笑。”宁阳冷笑道:“他不过是做样子给你看。我是大梁朝堂堂一品郡主,杀你不用偿命,而他,真敢杀我,那就是灭门的大罪,别看皇上宠他,再宠,皇上首先维护的还是皇室尊严,皇室,天下最尊贵的家族,既便是秦承颂,也只是皇室的一条狗,狗偶尔对主人叫两声,主人只当调节气氛,真敢上口咬,绝对打死的命。”
如此的得意又嚣张,默言虽恨,却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理。
不禁为她鼓掌叫好:“殿下说得太对了,妾竟无言反驳。”
“你是不知道,大爷拧郡主脖子时妾有多害怕,怕他劲道没拿捏好,真把你给掐死了怎么办?皇上首先降罪的就是妾啊,我还年轻,为这个死了太不划算了。”默言由衷道。
宁阳愕然。
“不过呢。”默言摸着自己细白的脖颈摇头:“掐脖子的滋味应该很不好受吧,当时郡主殿下的脸都紫胀了,尿都快吓出来了吧,濒死的感觉是不是很刺激,很过瘾?”
“你——”宁阳成功地被顾默言激怒,一拍桌子要站起,扯动伤处痛得呲牙咧嘴:“来人——”
“别来人了,有意思吗?从见第一面起到现在,几个回合了?胜负结果如何还不清楚吗,郡主嫌身上哪处太过完好了,需要流点血受点伤?还是再多缠快白纱布更时尚?”
宁阳的脸色由青转紫,但她很快又笑了起来:“你说得不错,以前是本郡主小看你了,所以,本郡主改变了策略,比如说,让你多年未见的顾二太太登门造访,是不是很感动啊?再比如说,与你的亲堂妹共侍一夫,会不会很欢乐?想想你将来的日子,同是顾家嫡女,却要被小几岁的堂妹当成奴仆呼来喝去,真的很开心啊。”
原来又是她在搞鬼。
默言不以为意:“那又如何?至少是自家妹妹,妾心甘情愿,反正秦承颂是要娶妻成婚的,与其在你这个笨蛋郡主跟前低声下气,不如是自家人。”
“你就嘴硬吧。”宁阳也不生气了:“对了,听说秦孝玉与他母亲就要搬入侯府,以后同一个屋檐下,你们可以注意着点儿,别一不小心被秦承颂给捉了奸。”
默言向宁阳一礼:“多谢殿下提醒,若没别的事,妾告退了。”
宁阳阴笑着挥手:“滚吧,再多待一刻,本郡主怕自己忍不住要杀了你。”
默言笑道:“郡主何必如此,你也不是那么喜欢秦承颂,之所以看妾不顺眼,不过是胜负心太强所致,对了,看在你我不打不相识的份上,妾也送郡主一点忠告吧,那些面上对你好的人,其实暗地里正拿刀戳你的心窝呢,郡主被人当枪使,替人挡刀子,最后还为人背黑祸还不自知,妾都替您不值。”
若真心喜欢,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为这个男人张罗亲事,只为膈应情敌?
默言意有所指。
宁阳若有所思:“你指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