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君一向胆大,但听到程少商这样的话,也不由身冒冷汗。
“你竟敢污蔑陛下。”
“什么污蔑,我不过实话实说,就是陛下在此,我也敢说。”
程少商甚至觉得文帝的血性被这些年的安逸日子给磨得一干二净,就拿翟狸和凌不疑一直在查的孤城一案来说,他每年都缅怀霍家,可到了最后,凌不疑虽然没有充足的证据,没法指认凌益,文帝心中或许已经有了猜测,但他总在心软。凌不疑觉得走到了绝境,才做出那般疯人之举。
凌益这样的蛀虫,才是国之不幸,不杀?留着他兴风作浪吗?
程少商想起在天劫中看到的一切,满是心寒。
“我知道,你和楼垚赌气,其实你是喜欢他的,以后说不定还会嫁给他,我看中的是你何家的军权和楼垚的兄长楼犇。”
何昭君只觉得程少商今日是将她拉入了一个死坑,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她要造反吗?
“程少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若今日之话传出去,你这辛苦得来的国师之位,便会化为云烟。”
“我既然有胆子说,就有能力让你闭嘴。”程少商淡淡说道,不过就是一个术法的事。
何昭君却以为程少商要杀她,吓得脸色煞白。
“这次雍王谋逆,你应该很无助吧,你若不强大,在这人命如草芥的乱世,也会有下一次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一身所学,皆可以造福百姓,可偏偏受到钳制,有些人看轻我是女子,我又不想施以暴力,令朝局动荡,所以名望,权势我都要!”
何昭君大为所震,她想起她这些日子以来,所见惨况,也为程少商的勇气而钦佩。
每一个将门之女,或许都曾羡慕男子,她也一样。
何昭君最终微微点头,搭上了程少商的贼船,程少商能看中她,最主要的就是楼犇了吧。
时间如梭,又过去了半年,何昭君和楼垚还是成婚了,借助何家之势,顺利分家,而程少商在楼犇犯下大错前,将其收入麾下,并下放为官。
程少商想借楼犇的手,来完成她如今不能做的事。楼犇在政治方面,有很大的潜能,这一点程少商不如他。楼犇极为自傲,但却因为程少商的格物之才,投效了国师府,他很聪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国师,翟侍郎求见!”这一夜,大雨磅礴,雷霆轰鸣,翟狸将程少商带到杏花别院。
“阿狸!阿母对不起你!”床上的女人已经气若游丝,拉着翟狸的手,一边叫嚷。旁边的崔侯泪流满面,还将凌不疑往前推了推,“阿狸,你阿母叫你呢,让她再看你最后一眼。”
“程少商,快救救她!”翟狸急道。
程少商想起一门补气术法,将翟狸拉开,绿色的生机从四面八方涌入霍君华的体内。
程少商虽精通水木术法,但并不通医理,只是暂时保住了霍君华的命。
“太好了,太好了,国师,多谢你!”崔侯擦掉面上的眼泪,悲喜交加下,就晕了过去,被凌不疑接住。
“这只是暂时的,她的脏腑在衰竭,撑不了多久了。”
“阿母,一直想要的,就是让他死,可惜彭坤被他害死了,如今所有线索都断了。”凌不疑心中念中凌益的名字,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