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花月从醒来，再次找到锦绣的时候，他正在摆盘下棋，梅仙和杏仙如往常一般立于他的身侧。
“醒了。”
“我刚刚没了意识，是发生了什么？”
锦绣捻着黑棋的手在空中顿了顿。
花月只听见一声哼笑，并未注意到这一细微动作。
锦绣没回答花月的问题，紧接着就叫梅仙和杏仙离开了，花月这才觉得有点反常，平常她来找锦绣，就算不被她们二人呛上几声，也必定不会给她个好脸色。
可是今日花月才察觉到那两人竟是连看自己一眼都没有，那两双平日里盛气凌人的眸子里甚至多了一丝畏惧。
这样的变化，着实令花月有些不解。
“你提了剑，妄图与天对抗，让天给你一个答案！”
锦绣向来都是保持着一副温和的面容，唯独花月屡屡让他惊掉下巴，那一日他可谓算得上灵魂都要出窍了。
“什么？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锦绣细细打量了花月的表情，有疑却无惊，也不知是哪路神仙降到了他这小小花族，妖的出身，也算的上委屈了，锦绣暗自腹诽，转头依旧将当日之事告知了花月。
见花月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似是在回忆，又或在思考，锦绣也就没再打扰，接着摆他的棋盘，做神仙啊，只要活的久了，真是什么稀有物种都见得到。
“神尊大人，那你可猜到我为何会如此？”
“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又从何而知？”
“按理说花妖出身，应当性情温和，可似乎你的脾气有那么一丝不受控制，突然就爆发了，很是意外。”
花月听到锦绣这般说话，也没生气，反而回忆起了往昔的自己，确实如此。
“那一刻，你就像入了魔一般，可是天道却未曾动你分毫，想来是我猜错了。”
锦绣叹了口气，没再接着说下去。
入魔吗？花月有些不相信，毕竟她修炼可从无阻碍，怎么可能是入魔？
“花月。”
“啊？”
“我记得你曾经说，只要我完成了你的心愿，你也可以为我做一件事。如今可还算数？”
“自然算数。”
“只是你不是说你没有什么心愿吗？”
“我一直觉得你那件事你帮不上什么忙，说出来也是徒增烦恼，可是从两日前起，我觉得你或许真的可以做到。”
不，连天道都偏向她，他做不到的，花月或可一试。
“行，你说吧。拿了你的东西，总觉得不好意思，此事我必竭力替你达到。”
“我想让一个凡人修仙，可是她却执着于凡世的情，我屡次规劝，世世皆如此。”
“这是最后一世了。”
锦绣拧着眉，俊美的脸上布满忧愁。
“她既然不想修，你为何要强求？”
“这是我欠她的，千年来，我日日都在愧疚，是我之故，她原本是有下仙之缘的。”
锦绣抬眸看向天空，像是回到了千年前。
当年也是一次花朝节，那山茶花妖大胆地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做他的神后，他当时有些少年义气，没当场拒绝，给了红凝希望，也正是如此，天命就此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