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大婶子和晓安都是看的稀罕,眉开眼笑。
晓安抓了一个小鸡仔,仔细看看,又放下。
“真是活泛,肯定能养大。有些鸡仔孵出来特别弱,就活不了几日。但这些肯定没问题!”
刀大婶子拍手,嚷道,“那是不是可以多孵化一些,把咱家的鸡舍装满了。”
“再等等,刀奶奶,多养个七八日,看看到底怎么样,也让大婶子好好睡几个好觉。”
晓安心细,早就看见刀老大媳妇儿眼下的青黑,显见是没日没夜守着这些鸡窝,没有好好睡觉,累的如此厉害。
刀老大媳妇儿脸红,赶紧摆手,“不用,不用。”
晓安却抓了她的手,“婶子听我说,你掌握了这门手艺,以后可是有大用的。不只是咱们庄子上的鸡舍,半年就要换一茬小鸡。最重要是我爹那里,戍边军专门扩了一个山头用来养鸡,吃肉和下蛋。
“你想想,戍边军几万人,就是一人一个月吃一只鸡,那就是几万只。到时候鸡仔从哪里来?当然是要婶子负责孵化啊!你这时候就累病了,关键时刻可就耽误大事了。”
不等儿媳妇拒绝,刀大婶子就急了,“好,好,老大媳妇儿你可一定要多睡觉,千万别耽误先生那里的大事儿。”
刀老大媳妇儿重重点头,神色里添了几分惶恐。
晓安又道,“大婶子可是立了大功,我晚上就跟爹爹说一声,给大婶子五十两银子奖励,另外以后大婶子就专门管孵化这一块。不只是鸡仔,鸭蛋和鹅蛋也都可以孵化,大婶子闲着无事再琢磨。”
五十两银子?
刀大婶子可是高兴坏了,刀老大媳妇儿也是眼睛亮晶晶,但还是搓着手,显见有些惶恐。
晓安也没多说,直接回了主院。
留下刀大婶子把儿媳当了宝贝,让儿媳赶紧去睡觉,她则坐在小鸡仔旁边,寸步不离的守着。
刀大叔要找点儿东西,不见老伴,就找了过来。
结果听老伴说,大儿媳居然干了这么一件大事,他也高兴坏了。
“以后可是不用担心了,原本以为老二两口子能说会道,只要跟紧先生一家,日子就错不了。就怕老大以后要难过,没想到,老大媳妇儿还长本事了。”
“可不是吗?”刀大婶子高兴的合不拢嘴,“妞妞从来不说谎,不是图这五十两银子,是老大媳妇儿真是能给先生帮忙,把鸡仔送到后勤营去,那咱家可就露脸了。”
“是啊,是啊,哈哈哈,大儿媳妇不声不响,还真是干了一件大事儿!”
刀大叔欢喜的挥舞着烟袋锅,“这事,先别跟谁说,看看先生那边有没有什么安排。毕竟还涉及了后勤营那边呢,不是小事。”
“放心,我肯定不说。咱家先生管着后勤营,什么事都要当心。我平日同村里人也都这么嘱咐呢!”
老两口商量了几句,偷偷高兴完了,才各自去忙碌。
黄昏时候,简韦成从营地回来,刀大叔主动凑到主院吃饭。
晓安猜到他的心思,就把这事赶紧跟爹爹说了,简韦成也是惊喜。
“原本以为是妞妞瞎胡闹,没想到还真成了,这可帮了我大忙了!”
刀大叔乐的合不拢嘴,赶紧摆手,“哎呀,这是小事,能帮上先生的忙,最好不过了。”
“何止是帮我的忙啊,以后戍边军里吃鸡蛋和鸡肉,可都是大嫂子的功劳。”
简韦成给刀大叔倒酒,笑道,“不过,军营的鸡舍还要几个月才能建起来,暂时让大嫂子好好练练手,把咱家鸡舍先填满。到时候,军营那边需要鸡仔,再劳烦她帮忙。”
“当不得先生说劳烦,自家人,干点儿活就是应该的。”刀大叔说的诚恳,“我们平日就受先生庇护,如今总算能帮点忙了。”
简韦成端起酒碗,敬老爷子,“大叔不可这么说,您就是咱们村的定海神针。只要想着您在家里,我在军营住多久都不担心。”
这话可是把刀大叔骄傲坏了,碗里的酒喝着都是甜的。
一顿饭,爷俩都没少喝,刀大叔说村里的琐事,简韦成把后勤营的一些小事说了说,很是热闹。
撤了饭桌儿,简韦成要去看看木老先生。
晓安也跟着一起,路上,她就说道,“爹,家里马上要开始种地了,活计多,我不能总去营地了。但您那里,总要有人帮忙打个下手。您看木源哥哥怎么样?”
简韦成牵着闺女的小手,想了想,倒也觉得这人选不错。
虽然木家来历有些问题,不能现于人前,但木源同邹桓一般,半大小子最容易改变模样。
这一年多,好吃好喝,风吹日晒,白白净净的文弱少年,已经变得同村里的粗糙小子没什么区别了。
就是带去京都,怕是都没什么能认得出。
而且文武相轻,若是在书香门第出身的那些人里,许是有人会留意。
但在军营,一群靠拳头说话的武夫中,根本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最主要是,木老先生可以在庄子里隐居,只要养好身体,等待重见天日的时候就好。
但木源正是成长的年纪,无论是读书学习,还是同人打交道,为人处世,都要累积经验。
怎么都不能在小院子里,一日日蹉跎。
父女俩人很快到了荷塘边的小院子,木老先生在读书,木源在烧茶,见简韦成父女到了,木源赶紧行礼。
晓安扯了他,眨眨眼睛,小声道,“木头哥哥,有好事。”
木源忍不住笑,低声问道,“什么事?桓哥儿要回来了?”
“不是哥哥回来,是把你送去!”晓安小手一挥,很是豪气,惹得木源疑惑不已。
还是简韦成同木老先生说道,“先生,我在军营里缺一个打下手的人,写个文书,核算个账册一类。而且我总带着副手们出去,班房里也要留人守着屋子。于是就想到源哥儿了,也不用他入军籍,只跟着我帮忙,您看成吗?”
木源终于明白了,眼睛当时就亮了。
他原本还有邹桓做个伴,结果邹桓去军营了,他每日关在小院,很是无趣,吃饭都没有味道。
如今听说可以一样去军营,当然高兴了!
木老先生见孙儿如此,心里十个愿意也变成了一百个。
家里的事,还不知道哪年才能水落石出,他也舍不得孙儿一直在这里耽误了大好年华。
“好,韦成,这孩子就托付给你了。你看着安排吧,他有什么不好的,你只管管教。”
“先生言重了,源哥儿不算军营的人,每日随我来回上下差就行,很很方便。”简韦成看出老先生还是有些不放心,赶紧给老先生吃了一颗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