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城外所有人都惊得停下了说笑。
众人闹开了。
有人跑。
大东见简韦成一脸疑惑。
就扯了他赶紧上牛车。
大东说:“你回去报信。
带着妞妞进城住我家,躲一躲。
这些蛮子杀人不手软。
小心被他们摸到村里!”简韦成问:“蛮子是西辽人?进犯了,戍边军不管吗?”大东摇头。
大东说:“蛮子神出鬼没,几十人马一队,想围剿都不成。
戍边军也怕蛮子是声东击西,最后再丢了边塞。”简韦成变了脸色,拱手行礼。
“我回去报信。
明晚还不到,跟着村里人一起躲避了,兄弟别惦记。”晓安坐在村口,带着二丫三丫啃萝卜编草狗儿。
二丫三丫一人啃着半根萝卜,吃的眉开眼笑。
“妞妞,你家的萝卜好吃,比果子好吃!”晓安笑,“跟姐姐吃萝卜。”“不,你是妹妹,我们比你大。”“但我有萝卜!”简韦成和胡二父子回来了。
晓安乐的往前跑,狗蛋儿喊。
“妞妞,蛮子要来了!”蛮子?晓安问:“蛮子是不是马贼啊?”狗蛋儿说:“不是!蛮子杀人,还吃小孩儿!”
狗蛋儿急得摆手,因为小时候他娘总是用同样的方法治理他!
简韦成带着闺女,冯老太和邹桓一起,快步赶去村长家。
胡二已经把家家户户都叫到了村长院子。
村长紧张地问道:“简先生,蛮子真的来了吗?”
简韦成点点头:“我们盘完了大东兄弟的炕,准备回来时,突然有人跑进城里报信。
说蛮子过来了,抢粮食抢女人,已经有村子遭殃了!”
村长气得咬牙切齿:“真是让人无法活命,这些该死的恶鬼怎么又来了?!”
“孩子爹还在山里,这可怎么办?”简韦成的妻子担忧地说。
“别吵了,这个时候哭有用吗?”刀大叔拍了桌子,制止了大家的哭喊声。
他转向简韦成:“先生,你有什么好办法?”
“以往的惯例可以继续执行,但我认为,无论何时,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银钱和物品可以重新赚取。”简韦成回答道。
刀大叔叹了口气:“好吧,我会派人送信给各村,同时想办法把山里的猎队召回来。
大家回家收拾东西,只带必需品,其他的都藏起来!谁敢拖后腿,小心被抛下不管!如果到时候被蛮子杀了,就别怪我们绝情。”
“是,村长。”大家应道。
老弱妇孺们得到了指示,突然间变得有条不紊起来,之前的慌乱消失了。
众人散去,简家四口回到了家中,冯老太焦急地开始收拾行李,边流泪边将粮食装进袋子里:“真是让人绝望,我们刚刚安顿好的家,买了一些生活用品,现在又遇到这事!这么多粮食、被褥、锅碗瓢盆,我们怎么带走呀!?”
“婶子,只带粮食和被褥,其余东西过得去就行。”
“奶奶,咱们家人都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我跟爹爹以后会赚更多钱,一定把家底攒起来!”
冯老太抱了晓安,“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还不如个孩子呢。
我这就收拾,被褥要带两套,破皮褥子要拿,铁锅装着给妞妞熬粥…”
简韦成和邹桓去院子的菜窖整理东西。
原本是冬季储藏菜的地方,入口在墙根旁边,很隐蔽。
风老太和邹桓递东西,简韦成在下面接,晓安闹着也要下去,简韦成把她也抱了进去。
简家本来没多少东西,带走的不多,留下的也不多。
一家四口很快整理好了。
简韦成要抱闺女上去的时候,看见闺女的小手碰过筐篓陶缸,他的眼前空了。
他惊得倒抽一口冷气,闺女已经爬上了他的怀里,小声说:“爹,我有更好的地方藏东西,你要帮我保密。”
简韦成点头,出了地窖,他还有些回不过神儿。
胡二跑来喊人,“先生,村长让您带我们先去山里,整理一下往年避难的山洞。”
“好,马上去!”
简韦成来不及问闺女,存了两份逃避的心思,匆忙跟着胡二走了。
这一晚,村里闹得很厉害,有妇人舍不得家,哭个不停。
有孩子睡不好,惹得鸡飞狗跳。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报信的人都回来了。
蛮人凶狠无情,猎户只能进山躲避。
村子决定明天集结,二三百猎手足够自保。
野兽比蛮人好对付。
中午,猎队回来了,收获很好,两条狐皮。
但他们放弃了金山银山,只顾着家人的安全。
黄昏时分,简韦成等人也回来了,灰头土脸但没受伤。
他们占据了村里的两个山洞,打扫干净,篝火燃起,准备迎接村民。
冯老太简单做了晚饭,一家人吃完后难以入眠。
简韦成抱着闺女坐在灶台前,小声问道:“闺女,你的本事是在梦里学的吗?”晓安点头,拿起一个萝卜说:“是的,梦里有块菜地,像咱家这么大,有水有白菜,我还种了很多萝卜。”简韦成告诉她不要告诉别人,只告诉他一个人。
晓安答应了。
他们一起吃着萝卜,简韦成惊喜地发现萝卜很好吃。
晓安说在那个神奇的地方种萝卜很快,十天就能吃到。
简韦成觉得孩子还是太小,对这个神奇地方种萝卜乐此不疲。
但他也在想,这地方对孩子来说是个娱乐场,而自己却很能理解大人对孩子游戏的忍耐和敷衍。
父女俩吃完萝卜后回去睡觉。
整晚都安稳地睡着了。
早上,村民们聚在一起,带着家具和用品,结伴进山。
有些妇人和孩子在村口哭泣,回来时不知道家园是否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