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齐声喊:“马匪!”
村人拿着柴刀跑来,晓安喊:“救我爹!”
村人追去,简韦成停下来指路。
火把点亮,几个村人抓住两个人影。
众人看见,皱眉。
男女穿粗布衣,没有武器,显然不是马匪。
大晚上悄悄进村,为什么?
妇人们觉得没危险,凑过来看热闹。
有人嚷:“嗨,这女的不就是胡老二媳妇嘛!”
“偷汉子的胡老二媳妇!”
“胡老二才伤了一天,这么守不住?”
妇人们说话不顾忌,有人扯开女人头发,果然是胡老二媳妇。
简韦成抱起闺女,扯衣襟挡住夜风,问:“妞妞,你知道吗?”
晓安摇头。
“没有,爸爸。
我以为是小偷!”
简韦成不再说,不是讨论这个时候。
胡老二被扶过来,儿子狗蛋眨眼,问:“妈,你怎么在这?”
胡老二媳妇儿死咬嘴唇,看残废丈夫和村人鄙视的目光,爆发了。
“我有什么问题!我要活命,我不想和一个残废一起过苦日子,怎么了!”
胡老二踢倒她。
胡老二媳妇倒地,包裹掉出不少东西。
众人用火把照亮了银子,喊着“我们家的银子!”狗蛋儿抢过去,抱住银子。
他看着咳嗽的老娘和绝望的爹爹,一切都明了。
他抓住那人的头发,发疯似地踢打。
村民们也踢了几脚,那人疼得大声叫喊。
“不怪我,是这婆娘勾引我!她说卖了银子,要跟我离开,到关里过好日子!我也是被逼的,别打了!”胡老二媳妇听到这话,给了那人一巴掌,哭着骂他。
“是你要带我走,要让我穿上好衣服,什么时候勾引过你!每次是你夜里来找我!”他们打成一团,看着真难受也可恨。
胡老二晃着断臂,一脸憔悴,活该如此了。
这是家事,村里人不插手,村长出热了,没来,有人去问简韦成。
“简先生,你看这事……”简韦成叹了口气,“我家妞妞发烧,我一直没敢睡,听到动静,还以为是马匪摸来了,没想到……唉,胡二兄弟断臂了,日子难过了。
她想再嫁人家,本没错。
可是她要拿走银子,和别人私奔,太狠心了。
先捆住他们,等天亮问村长吧。”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像这样心狠毒的女人,只顾自己,不管男人孩子的死活,留下她也是祸根。
不久,那男人和胡二媳妇被关进胡家的仓房和柴房,大家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老村长得知了消息,虽然身体虚弱,但还是被人抬到了胡家。
晓安喝了半碗粥,被父亲背着用藤筐送到了胡家。
结果,胡家的仓房和柴房都是敞开的。
胡二媳妇和那个男人已经逃得一干二净!
众人还没来得及责骂和追捕,狗蛋却跪在地上,坚决承认。
“是我让她们走的!她不要我和父亲了,我们也不要她!
让她走吧,以后我照顾父亲,我打猎养活我们!”
说完,他递给胡二一根手臂粗的木棍。
“如果父亲还有气,就打我吧,我不会喊疼!”
晓安悄悄探出头,看着这个七八岁的淘气小子,眼里含着泪水却没有掉下来。
母亲偷了银钱私奔,伤透了孩子的心,但孩子仍然成全了母亲…
听到女儿叹气,简韦成反手摸摸女儿的头,对村长说:
“大叔,就算了吧。
想走的人,留不住!
好在我们还有存款,足够过冬。
等过了年,我们再给胡二找份工作,总不至于饿死。
而且狗蛋也长大了,可以帮衬家里了。”
老村长点点头,人都走了,也没办法了。
令人意外的是,胡二也扔掉了棍子,沙哑着嗓子说了一句。
“他们走的时候,我也知道。”
众人都吃了一惊,但随后又陷入了沉默。
晓安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氛围,大声说道:
“爸爸,我要去城里买糖吃!”
果然,众人立刻望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道:
“简先生,你要去城里吗?带上我一个,我家也要买东西!”
“我家没什么要买的,只缺两斤棉花,你能帮忙带回来吗?”
不久,一个七八人的小队就组成了,拿着柴刀,走着一条安全的小路进城。
晓安坐在藤筐里,看着四周的环境。
她们现在住的山村,就在一座不太高的悬崖上,三面都是陡峭的山壁,要靠藤梯或藤筐进出。
所以,村子叫蘑菇崖。
山后通往山林,也是打猎的必经之路。
据说山林里向南走过两座山头,就是另一个猎村,比蘑菇崖还要偏僻。
但是如果走山林里的小路,往北转,翻过三座山头,也能进城。
到时候,把柴刀放在认识的人家,带着路引再走十里,就能进城了。
这样说得轻松,但是众人走了两个多小时,晓安睡了两觉才看到高高的城墙。
"爸爸,这是什么城,好高啊!好大啊!"
小姑娘说得稚嫩可爱,让人忍不住笑。
还没等简韦成回答,一位排队进城的妇人笑着说道。
"这是万刃城,我们大周最大的边塞!"
"谢谢阿姨,你好厉害,什么都知道!"
晓安笑着从筐子里爬出来,简韦成赶紧抱住她。
正好,他们轮到被检查了,守门的士兵问道。
"从哪儿来?进城干什么?"
晓安又抢了话头,高声回答道。
"给叔叔问好,妞妞生病了,昨晚额头都能煎鸡蛋了,爸爸带妞妞来看大夫。
后面的叔叔们要买盐和棉花,还有扯花布!
盐是胡家三婶子要买的,棉花是刀奶奶要买的,还有花布是给喜鹊姐姐做裙子,她要做新娘了!"
孩子的声音嫩,一下子说了一堆,引得大家更加开心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