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也没有想到,李娘子竟还有个如此俊美的夫君,这哪里像一个种田的村夫啊,一点儿也不像!
再回想之前李娘子这相公看向自己衣袍时的表情,他顿时就有些局促。
“这,这衣袍是四小只非要用来当赔礼的,我原本是不收的,可李娘子说······”
“怎么回事?”陆执看向四小只。
四小只不无心虚的垂了脑袋,最后,还是大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了陆执听。
陆执没想到四小只竟做得出欺负夫子的事儿来,顿时皱紧了眉头。
“爹爹不打·····我们已经跟夫子道过歉了!”
“嗯嗯,爹爹,我们已经知道错了!”
“娘已经原谅我们了!”
大宝、二宝、三丫说完,小四宝已经害怕的躲到大宝后面去了。
沈砚之见四小只害怕成这样,不免担忧道:“陆兄,几个孩子也是无心的,你就莫要再训他们了。”
四小只立马感激的朝沈砚之看了过去。
陆执见状,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李昙年。
一想到因着四小只的缘故,她每日都要面对着沈砚之这样一张脸,偏偏对方还那么温柔,他多少心里就有些不适。
这样的不适,让他生生将心底的怒气压了回去。
第一次,他不但没像往常一样对四小只严加管教,还朝他们笑了笑,一脸的温和模样。
李昙年过来时,看到的就是陆执和沈砚之相谈甚欢的模样。
李昙年想不明白陆执为何会在这里,她足足盯了他好几眼,确定了那一身玄色长衫的人就是陆执后,不免惊讶。
“陆执,你怎么会在这里?”
“娘子,你回来了?我专程来接你们的。”
李昙年:“······”是不是她进来的方式有哪里不对!
陆执这声娘子叫的顺口又亲切,听得她直觉诡异。
不过,这人素来会做面子,往日当着村里人和林月娘的面,他便是这样,如今想在沈砚之面前装装样子,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李昙年没多过问这个事儿,她径直朝四小只看去:“课都上完了?”
四小只沉默的朝沈砚之看了一眼,适才,他们原本还在上课,爹爹就来了,如今,他们都不知道这课究竟是上完了还是没上完。
陆执也跟着朝沈砚之看了一眼。
沈砚之见状,只以为这李娘子的夫君是有事找她,当下,连连点头:“上完了,上完了。”
九娘子和沈砚之直将他们送到了外头,等李昙年和陆执走后,九娘子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李娘子这夫君真是一表人才啊。”
那容貌,别说放在这青石镇了,只怕是青河县,也是排的上号的。
九娘子感慨完,不由拍腿,恍然道:“我没拿杏子给李娘子尝过呢!”
沈砚之看着他阿姐,面露怀疑之色:“阿姐,你不会舍不得,所以故意没给吧。”
九娘子嘴角一抽:“我有那么抠门吗?我要真有那么抠门,为何还专程去唐晚家买杏子?”
沈砚之没有说话,径直收拾了书本,就回屋换了一身平日里在家穿的补丁衣服。
九娘子越想越气不过,又追着说了一句:“更何况,这李娘子人也很不错,她那大甲虫做的也很不错,我要是有那个手艺就好了,不过,不会也没事儿,改天,李娘子不定就会给咱们送一些来尝鲜了。”
“阿姐,李娘子是给了束脩的,你日后莫要乱收人家东西。”沈砚之蹙眉说着这话,他顿了顿,又道,“你把李娘子的银钱给我。”
九娘子看了自家阿弟打着补丁的衣服一眼,有些不赞成。
“阿姐,你把李娘子的银钱给我。”沈砚之又素着脸说了一句。
“我过两日亲自给她。”九娘子是个爱财的,进了衣兜的短短没有再送出去的道理,说完这话,她的目光又落到了她的发梢上,“你这头上的桃木簪倒也很不错,也给阿姐做一根呗。”
沈砚之狐疑看她。
九娘子干咳:“你给阿姐做,阿姐就还李娘子银钱。”
沈砚之只想赶紧将那些话还给李昙年,当即就点头,应了一声‘好’!
却没有注意到,九娘子此刻已经板起手指头算了算,一根不值钱的破簪子,居然就能抵十来斤杏子!
她真不知道晚娘究竟是怎么想的,卖杏子不要钱,居然想要阿砚头上那根破簪子!
另外一头,李昙年和陆执早出了场口,李昙年开门见山道:“你当真是来接孩子的?”
陆执自不会将自己真实的原因说给她听,当即便点了点头:“嗯。”
李昙年仍觉奇怪:“好端端的,来接四小只干什么?你腿还没好呢。”
陆执勾了勾唇角,暗叹自己成日里都在想些什么?她明明那么关心他,明明那么想留在他身边,他居然还怀疑她!
“早些时候,你才将他们送去镇上念书的时候,我就想去看看了,我毕竟是他们的爹爹,关心关心他们也是应该的。”
陆执脸不红,气不喘的说了一句。
李昙年暗自摇头:得,说到底还是不放心她,这才特意来看看的吧。
这人怎么这么多疑?
“那位沈夫子的长衫不错。”陆执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他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搞的他好想要似的!
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大家不是都说开了吗?是因为四小只泼脏了沈砚之的衣服,她才买来赔给他的!
从头到尾,他在意的不应该是她有没有把自己当做活王八,在外头做出什么有损他名声的事吗?
李昙年则完全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听他说着这话,她刚要跟他说说四小只的光荣事迹,就见老根头远远跟他们打了招呼,这话题也就被打断了。
回村后,李昙年照旧先去了林家。
冬水叔他们动作很快,房舍已经盖了一人高了,其中,有一间堂屋,三间屋子。
这新房本就是李昙年给自己盖的,她原本还担心林月娘没准备她的屋子,这番看来,倒是她多想了。
林月娘提了水壶给匠人们掺茶水,顺道也给李昙年和陆执掺了一碗。
“年姐儿,东边那个屋子我打算给你和三郎留着,到时候,你和三郎回来,也有的住。至于四小只,到时候跟我这个阿婆挤一挤也可以。”
李昙年正喝着茶水,一时没注意,险些被烫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