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昙年一回家后,就发现陆执不在家中,初时,她也没当一回事儿,可晌午饭都好了许久了,还不见他人影,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终归是担心他的腿脚没好利索,这么跑出来时,又得伤筋动骨,她思来想去,就带着孩子们找了出来。
结果,这才一出来,就看到陆执正和一个中年男人在外头说着什么,李昙年顿时就黑了脸。
“爹爹!”
“爹爹,你去哪儿了,娘亲很担心!”
三小只朝陆执迎了上去,陆执听得这话,下意识朝李昙年看去。
“你不想好了不成?不想好早说,赶紧给我和离书,我立马走人。”李昙年眼看着这人走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一旁的中年男人不由错愕,哪儿有人把和离书挂在嘴上说的?
陆执这个当事人却一点儿也不生气。
他知道她应该是担心坏了,这才说的这些话,目光里不由多了一抹柔色,指着身后之人就解释道:“冬水叔是镇上出了名的匠人,我去找冬水叔谈咱家盖新房的事儿。”
李昙年一愣,没想到陆执办事效率这么高,早间刚提了盖新房的事儿,如今就将匠人给找回来了。
他也是为着正事儿出去的,李昙年心里的怒火消了几分,跟那位冬水叔打了招呼,还是忍不住斥了一句的:“以后出门,记得跟家里说一声,都这时候了,我们还没吃饭呢。”
就为了等他等的!他不饿,他们还饿呢!
陆执笑着点头,心道她果然是铁了心要跟着自己,瞧自己出去一趟,就将她担心成了这样,看来,日后自己出门,还是要跟她说一声才是。
免得引得她忧心过度,无心饮食。
一行人回了家中,冬水叔先是看了看房舍的结构,又问李昙年打算如何修缮新房。
李昙年本就不会长住,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只让他问陆执。
陆执想了想,就朝西捎间和堂屋的方向指了指:“咱们往外修一点,在这两间屋子的基础上,再盖两间寝屋,一间堂屋出来,东捎间先不用拆。”
这样,他们也有暂住的地方。
陆执说完,还是朝李昙年看了一眼,李昙年饿的前胸贴后背,哪儿管他要怎么修,只让他看着办就成,自个儿就回堂屋给大伙儿盛饭了。
她已经连着好几日没去集市上了,故而,家里也没买肉,只能吃点猪油炒菇子,煎鸡蛋。
李昙年盛好饭后,还热情的邀请了冬水叔进屋吃饭,冬水叔早吃过了,当下也没再耽误陆执回屋吃饭,只跟他草草定下了明日准备材料,后日动工的事儿,就走了。
陆执回了堂屋,就闻到了一股子饭菜香味,他吸了吸鼻子,还真有些饿了。
他惯常坐在对门的位置,刚刚坐定,就掏了一个钱袋子出来:“村里的匠人工钱都不高,一日也就三十文钱,不过,得管一顿晌午饭吃,也不用吃太好,一般就是两菜一汤。这袋子里约莫有十两银子,你且收着。”
李昙年听得这话,诧异的朝他看了一眼,几乎是下意识道:“你哪儿来的钱?”
陆执一愣:“早前,我借了一些银钱镖局里的兄弟,因着要盖房,我就去讨回来了,你放心,这些钱绝对够用。”
李昙年陡然看向陆执,早前不是说他所有的月钱都交给了原主吗?敢情他也不是那么老实的男人啊,不然,从哪儿拿的钱去借给别人?
不过也是,这可是未来的大反派,怎么可能老实到哪儿去!
陆执被她看的久了,不知怎的,总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他当即就下定了决心,过些时日,等他这腿好全了,他就出去干活儿,挣更多的钱回来。
下晌间,李昙年去淤泥塘里下了地笼回来,村里就传出了陆大牛去四凤娘家要说法,结果,和四凤家兄弟打了一顿的消息。
不多时,小桃红还找了过来,只说明日不跟她一起去镇上了,她得留下来照顾她家阿兄。
“打的很严重?”李昙年问了一句。
小桃红满脸愁容:“有点重,不过,年姐姐,你别担心,都是些皮外伤,已经看过郎中了,没有大碍。幸亏你提醒我带点人去,否则,今日阿兄还不知道会吃多少亏。”
索性,经了这事儿,阿兄算是彻底看清了四凤的真实面目,往后,也不会再被四凤蒙骗,他也就放心了。
从李昙年这处走的时候,小桃红信誓旦旦道:“我早晚会存够钱,替我阿兄娶个好嫂嫂!”
李昙年一阵无碍,这小丫头一句一个阿兄,却是完全不考虑考虑自己。
这晚,李昙年依旧和陆执挤了一张榻。
原本,她还想回西捎间,却听陆执意外的说了一句:“别回了,反正明日开始,我们都得在东捎间凑合上一阵子,你也无需回去理床铺了,更何况,那屋里床架子上的稻草还没干呢,也没法子睡。”
李昙年觉得他说的有理,转而,又意识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她很有可能要跟陆执住上好一阵了!
至少,这新房盖起来之前,都得住在一起。
她还真不怎生想跟他歇在一处,虽然,她的身边照旧睡了四小只,可只要一想到床外头还躺了个男人,她心里就有些抗拒。
昨晚,她纠结了许久才睡去,本以为凑合一晚就过了,如今要她继续跟他这么凑合下去,她还真有些打心眼儿里觉得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