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薇又惊又怒,她怎么也没想到,五年之后再见,刚才这个痛哭流涕的男人下一刻居然会剥光自己的衣服。
她愤怒的推他,“阎湛,你要干嘛?”
“我不碰你,我看看....”
阎湛不管她的反抗,将她的外衣除去,看到了她胸前那颗痣,他伸手抚了抚,以前她动情之时,这颗痣便会变成红色,妖艳夺目。
他的目光随后下移,大手也落在她的腰间,看到她身上好几道浅浅的疤痕,她的体质特殊恢复得很快。
能在她身上留下印记的,可想而知她的伤有多重,阎湛望着望着,眼底一片湿润。
慢慢的再到她腹部上那一道长长的伤痕,他轻颤着手却不敢碰那刀疤,他颤抖的问她,“疼吗?”
霍府将她做为实验者的时候,她受过太多的药物麻药注射,吴教授也说她身体对麻药反应几乎为零。
也就是,麻药在她体内只能起到短暂作用,让她有着片刻的没有痛觉。
那这条刀疤生生剖开她的肚子,她该多疼啊,阎湛的泪大颗的往下掉,他多想将她拥入怀中,却被她刚才那句,她已经有男朋友,有新的生活给生生劝退了。
汤薇气得将头扭到一边,阎湛确实如他所说的,只是看了下她身上,并没有动她,看完之后他嘴角上扬着,似乎在高兴什么。
将衣服给她穿上,阎湛又退开了一步距离,看着她因生气而起伏的身体,眼睛也带着一丝怒意瞪向自己。
他笑了笑,“嗯,是好的。”
没缺胳膊少腿,都是好的。
只要她活着就好了,至少她还活着,那就够了,足够了。
汤薇深呼吸将衣服扣好,正要开口斥责,那边的房门突然打开了,薇薇安光着脚丫子冲出来,小手朝着汤薇张开,“妈咪,抱抱。”
她一头银白的短发,整张脸粉嘟嘟的,举着小手仰着脑袋大眼睛里一脸惊恐的朝着汤薇跑来。
她的小脸上还挂着豆大的泪珠,似乎被梦吓着了。
那声要抱抱,动作和表情跟汤薇以前一模一样,阎湛不自觉得呼吸都放缓了,生怕惊扰了那孩子。
汤薇立马冲过去蹲下身子将薇薇安拥进怀里,紧紧搂住,她低下头,亲吻着薇薇安额头,柔声细语哄道:“乖宝贝别怕啊,妈咪在这儿呢。”
“别怕别怕,是不是梦到怪兽了?不怕啊,妈妈在,我们宝宝乖乖不怕啊。”
阎湛看着汤薇抱起小薇安,手在她背后轻柔的拍着,薇薇安的小脑袋搁在汤薇的肩膀上,一双大眼睛困意的眯着。
可突然间她似乎发现了房间里有她不熟悉的人在,她一下子惊醒,将脑袋埋了汤薇的怀里,整个人开始轻轻的颤抖。
“不怕不怕,这个人是.....是妈妈的朋友,他不是坏人,我们不怕....”
汤薇轻轻的拍着薇薇安的背,将她的视线转了个方向,她边安慰边对着阎湛说,“阎湛,你先回去吧,孩子比较怕生。”
直到回到半山别墅,阎湛整个人都像是在做梦一样,他坐在客厅里点燃一支烟,静静的坐在客厅里,没有开灯。
他捂住还在颤抖的腿,暗骂自己没出息,他从机场见到她的那一刻起,腿就一直在发软,直到现在也没能完全缓过来。
她还是和当年一样,一如初遇时,美的让他心动,她的坚强也让他心疼,可惜...那个他好爱好爱的小女人始终被他弄丢了。
她回来了,但她已不是他的她。
阎湛的心情复杂,想到她还活着,压在他心中的那块大石头落地了,但是她已有男朋友,这让他的心刺痛得像被针扎了一样。
看到他们之间有了孩子,那孩子还跟她一般模样,他欣喜如狂,但她从小得了病,胆小怕生敏感,这又让他的心又像被刀割了一般。
他在想,她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又是经历了什么,一向愈合得十分快的她全身都是伤痕。
麻药不起作用的她,又是怎么忍受那生生的剖腹之痛生下他们的孩子的?阎湛的心刺痛起来,光是想像,他已经痛得整个人呼吸不上来。
他欠她的,太多了....
黑暗中他静静的坐在沙发中,直到那烟头烧尽,烫到他的手指,他才回过神来。
“只要你活着,那便是最好的。”
是啊,只要她活着,四肢完好,能吃能睡,对他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至于那个孩子...
他想到什么似的,连忙起身出去找左航,“张医生怎么说?”
左航将情况跟阎湛汇报了下,还连夜派人去了马来,让人暗中打听小姐在那边的情况。
他们也没想到,时隔五年,小姐竟平安归来,还生了一个小公主,这对于他们半山别墅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你是说,吴教授他看过报告,还跟她私下见过面?”
左航考虑到吴教授年纪大了,想了想还是替他说了几句话,“小姐的长相和气质与之前略有不同,如果不是非常熟悉的人,可能一时半会也认不出她来。”
阎湛咬了咬牙,闭上眼睛只觉心中气血冲涌,肖哲知道她回来了,吴教授也知道她回来了,敢情这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还像个傻子一样在这思念她,却又像个恶霸一样去为难她,小汤包不想见他,不喜欢他是有道理的。
他捏紧拳头,正当左航心里为吴教授那把老骨头祈祷的时候,他听到阎湛开口,“去,我要明天听到谭法安破产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