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消毒气味的手术室。
她透过天花板上的无影灯中看到一帮医生忙碌着,有人给她量血压,有人将她的身子翻动。
后腰处凉凉的,有人给她消毒打麻醉,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感觉有东西刺进她的后腰,虽然打了麻醉不痛,但是她身体依然不适。
一系列的操作完成之后,她被翻平昏睡过去,接着,她好像睡了很久醒了过来,看到穿着防护服的医生拿着检测报告摇摇头。
然后,她又开始新一轮的抽血,上麻药,然后刺穿她的骨髓。
反反复复,她已经记不清多少次了。
直到最后,她对这些药物越来越麻木,身体已经条件反射的排斥,即使打了麻醉,也不能让她的身体减少痛苦。
她能明显的感觉那针管扎进她的后腰,那痛入骨髓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用刀子捅进去!
那种疼痛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她的嘴里被塞了布条,她无法将疼痛喊出口。
剧烈感觉从尾椎传到后心,然后再到全身,她想要躲避却又无法逃脱。
这是一种极致痛苦的煎熬。
就好像一把利刃在自己的身上划出一道道的伤口,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血肉被割掉,鲜血顺着那些细小的缝隙流出,流入血液中一样。
不知道又重复了多少次,他终于看到那几个不知道长什么模样的医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被拉入另一个病房,开始了饭来张口的日子,每日被抽血测试,最后又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她进了手术室。
因她的身体对麻醉已经没有了反应,他们将她绑在了手术室上,两只手臂同时抽血。
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恶心伴随着眩晕感从胸腔升起,她的眼皮已经沉重到再也睁不开来。
接着,那种痛感就从后腰传递到大脑皮层,然后,一点一点的吞噬她的意志力……
熊熊的大火突然燃烧了起来,她浑身又开始疼了起来,慢慢的,她又看到汤启山阴森森的站在火海里。
他阴笑着看着妈妈和哥哥被火海淹没,她想上前,可她被绑在手术台上,她动弹不得。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妈妈和哥哥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不要,不要离开我…”
“不要……”
“小姐,小姐你醒了…”
汤薇再睁眼的时候,李阿姨将脸凑过来,眼睛红红的,连带着鼻头都是红的,声音更是哽咽。
她望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她想起来了,阎湛带她走了。
“小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到她醒来,李阿姨的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般怎么也止不住了,“你吓死我了,你吓死姨了。”
汤薇笑笑,想伸手替她擦泪,却发现手上还缠着纱布,她用手背轻轻地擦掉她脸上的泪珠。
“姨姨,我饿了~”
李阿姨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扶她慢慢的半躺起来,“你想吃什么?姨给你做去。”
“都可以,姨姨做的我都爱吃。”
“好好,你先等一会啊,我叫医生来给你检查检查,姨马上去给你做好吃的。”
说完,她连忙跑了出去,让一直守在门外的小徐去喊吴教授。
汤薇这时候才发现,房间靠近窗户边一直站着个高大男人,他背对着她,并没有因为李阿姨刚才和她的对话转身。
那背影挺拔俊俏,宽肩的像个双开门冰箱似的,她突然忆起儿时不多的记忆,那个曾经唤做父亲的男人,他的背也曾背过小小的她。
曾经以为那肩膀会给自己撑起一片天空,是她可靠的避风港湾,却没想到是颗毒瘤,是个黑暗的深渊。
他一直没转身,汤薇也不知如何开口,他怎么如此有空在这里,他不该是拥美人在怀,与美女嬉笑玩乐吗?
他和霍思盈的婚事是不是真的定下来了?他们真的要结婚吗?
吴教授急忙赶了过来,对汤薇的身体进行了一番检查,“烧已经退了,伤口愈合的也很快,过几天便可出院了。”
“这几日尽量不要碰水,若一定要碰,就一定要尽快擦干,以免感染风寒。”
虽然这几日有李阿姨给她擦拭身体,刚拔了尿管的汤薇还是想去套房的洗漱间洗漱一番,特别是她的头发,感觉都要臭掉了。
吴教授出去了,李阿姨给她弄吃的了,阎湛如石雕站那一直没说话,汤薇只能假装自己眼盲一直没看到他。
她慢慢的起身,拿了把床头的小剪子想往洗漱间走去,双腿一踩地,才发现自已脚步虚的很。
几日没进食,这身体差点抗不住了。
汤薇想着,她去洗个澡,洗得干干净净的,一会李阿姨带来吃的,她要好好的饱餐一顿。
她慢慢的往洗漱间挪,尽量以最小的声响不引起那座石雕的注意。
坐到马桶上的她大喜,拿着小剪刀正要剪掉自己手上的纱布时,那座石雕突然推开门,咬着牙阴森森的盯着她。
“人没死,是变哑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