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侍者退下后，龙馗走到鱼缸前。
他缓缓抬手，敲了敲缸壁。
清脆的声音如同一记醒钟，人鱼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游到了水缸前方，和那个人类只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
人类露出和煦的笑容，声音平淡：“能听懂我说话吗？”
人鱼一时间感到莫大的恐惧，急忙后退，拼命摇头。
“听不懂？那更麻烦了，要不还是生腌了吧。”人类依旧笑眯眯的说出令他恐惧的话语。
“啊，你应该不知道什么是生腌吧，那虽然不是我家乡的美食做法，但是我很喜欢吃，因为味道实在鲜美。做法也简单，只需要将洗干净的活海鲜直接放到秘制的腌料中浸泡适当的时间，再加入冰块冷藏，然后取出就可以直接吃了……”
人鱼头摇的更快了，眼中泛起泪花，眼眶泛红，颤颤巍巍地开口：
“我能听懂，不要做生腌……”
人类好可怕，人类居然会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吃海里的生物。
听到人鱼终于答话，龙馗挑了挑眉。
人鱼的口音很独特，本质还是魔族这边的语言，只是从他口中说出有种在唱歌的感觉。
“既然能听懂，你是从哪里被抓来的？”
“奥尔西斯特海岸的格林雷斯奇漩涡，被一群头上张角的怪东西抓到。”人鱼颤抖着老实回答。
嗯，花里胡哨的地名，跟魔域地图上标记没有重叠的地方，应该是海洋生物内部的称呼。
头上张角的怪东西，应该就是指魔鬼族了。
“你叫什么名字？”龙馗继续问。
“西斯莱尔。”
“能离开水活动吗？”
人鱼西斯莱尔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可以离开水欸，是不是小美人鱼那样的把鱼尾变成双腿？！想看！」
（我有疑问，他要是真的变了会不会是没穿裤子的状态……肯定是吧？！要不你先下个线？）
「我不要！让我康康！」
（会长针眼的……）
龙馗后退几步，示意西斯莱尔演示一下怎么离开水行动，人鱼小心地翻出水缸，往远离人类的地方挪了挪。
他落地的时候，下身的鱼尾鱼鳍自然收拢，包括尾鳍，都收拢紧贴修长的鱼尾，变成如同蛇尾的模样。
而鳞片转换了色泽，从之前的莹润透亮变得坚固表面略显粗糙，上面出现明显的线痕。
接着，西斯莱尔像是蛇人一样扭动下半身，没挪动一步远，突然啪叽摔倒在地。
……
“对不起…我不习惯在陆地行动。”
「啊，不是变双腿啊，怎么看起来有点不聪明的亚子。」
（嗯，能上岸，但是不会走路。）
龙馗用灵能将西斯莱尔扶起，没用手，无论复苏之手小姐姐再怎么催促，他有点抗拒人鱼身上滑溜溜的不明黏液。
虽然咱也知道那是水生生物都有的保湿层吧，但真下不去手。
（我感觉那玩意很像鼻涕……）
「你能不能别说的这么恶心？！口区，我这下也不想摸了！」
西斯莱尔低着头，不知所措地扣着手指。
“西斯莱尔。”龙馗短暂思考后做出决定，对于这条人鱼的去留，他早有打算。
第一肯定不能让自己的四万高级晶石打水漂，自己又不是大慈善家，热心公益事业，帮助迷途人鱼重返故乡。
第二得让这条人鱼对自己有一定服从度，起码不能到当二五仔的程度，别看他现在好像很听话，那是心理暗示在发挥作用，因为他对自己有恐惧心理，现在一时不敢反抗。
第三得让他学会走路，嗯……学会怎么爬，这个倒是可以去拜托那条半蛇人萨克。
“是…”西斯莱尔继续扣手指。
“你知道我为了买下你花了多少钱吗？四万高级晶石，我给你说个概念，这四万高级晶石足够养活一个中型魔物族群，上千只魔物，百年的时间。”
西斯莱尔不敢相信地瞪大了漂亮的双眼，他居然有这么值钱？！
“所以，我把你买回来了肯定也不是让你吃干饭的，从现在开始来做个交易吧，当我的手下，给我工作到还清四万高级晶石债务的时候，我就给你自由。”
“你的实力应该在高级这样的水准，能猎杀七个魔鬼族的外遣人员，即使是在水下也是很不错的成绩了，四万晶石的债务我不收你利息，还清为止，来签个契约吧。”
龙馗此刻脸上的笑容，很有无良资本家的风范。
「你让我想到我老板了，小龙子……」
西斯莱尔抿着嘴想了半天，终于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