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回江长水的身上时,说:“江先生,你刚说我逼迫你撤诉?行,请把我如何逼迫你的细节说明一下吧,比如,我问你是不是赌输了钱,欠了一屁股的债?比如,你说说自己这两天都见了谁,收了多少钱?昨天又是怎么打电话把江筝骗回家的?”
“我、我没有!!”
“既然没有,你结巴什么?”
“……”
“你说你要告我,可以!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但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如果你找不到我出卖江筝的证据,最后反而是在你这边找到了卖女儿的证明,你同样也得负法律责任。”
“我没有的事,负什么责任?”
江长水惊慌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敢耍无赖了。
他晦气似的对黎之甩手道:“我是看你年纪轻轻的不想跟你一般见识!黎之,你要是对我女儿还有一点点愧疚,就赶紧地给点精神损失费,好好的安抚安抚她。我也不是不可以原谅你的。”
“我说了,你想怎样,我都奉陪到底!”
该死的渣老头子,还想从她的身上讹钱呢!
黎之的直播摄像头直接拍下了他的丑陋嘴脸。
网上的网友都震惊了。
【所以江筝到底是被黎之卖了,还是被她的父亲给卖了?】
【我想过黎之会出声明,但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钢,直接就跟江长水对质上了。】
【看江长水这反应,我站黎之。】
【有人注意到江筝的妈妈了吗?她畏畏缩缩的样子我怎么看着那么来气呢。】
【老天,江筝到底摊上了什么样的父母?】
舆论风向已经变了。
江长水到底是没有经验的,泼皮无赖的嘴脸被黎之当场直播了之后,可怜兮兮的受害者父母形象也不复存在。
黎之见到江筝的时候,她抱着双膝蜷缩到窗帘底下。
绝望无助的样子,深深地触动了黎之的心。
她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多少个悲伤的夜里,她也是这么恐惧地缩在角落里。
没有光,没有温暖。
“会过去的。”
黎之走过去,轻轻地抱住了她,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之之姐。”
江筝突然抱住她嚎啕大哭了起来。
没有人能理解她昨夜里经历了多少残酷的背叛。
她被狠心撕裂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体,还有这么多年来仅存的希望。
当她死死地抓住江长水的衣服,求他不要丢下自己的时候,那个男人冷漠的目光无情地将她推进了深渊。
她看到了她的母亲懦弱地躲在了角落里,除了哭,一点反抗都不敢。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
她抽抽噎噎地哭着,一整个晚上都在反复地问着黎之,“为什么他们要那么狠心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做错什么。”
曾经,黎之也不断地问自己,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尤姝甄那么不喜欢她?
为什么黎曼就是一定要将她视为眼中钉?
她陷在这个困惑里宛如掉进了漆黑的泥潭,无人救赎,直到遇见傅斯彦。
可是,短暂的光终究照不亮一个人的一生。
唯有的,就是自己和自己和解。
“江筝。”
她心疼地擦着江筝的眼角。
漂亮的女孩此刻哭得眼睛红肿,狼狈不堪。
那脖子间的咬痕更是跟魔鬼的齿印般,让黎之恨不得将那人拖出来大卸十八块。
“江筝,你听我说。”
她温柔地开解女孩:“你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他们,该受惩罚的是他们。”
“可他们是我的父母……”
“江长水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你说什么?”江筝错愕地抬起头来。
眸子里的震惊如同破碎的琉璃,看得黎之心疼极了。
她说:“我刚刚收到一些信息。你的母亲是在怀孕后嫁给他的。”
“怎么可能,她……”
“她或许是心存愧疚吧,所以这些年来才会一直忍让着江长水的胡作非为。但是江筝,你是无辜的啊!他们的恩怨不该由你来买单。”
黎之原本以为,江长水只是被赌债逼昏了头脑,才会经不住钱的诱惑骗江筝去应酬。
可是,就在她来见江筝的路上,她忽然收到一条信息。
信息上说:江筝不是江长水亲生的。
还附带了一张江长水偷偷去做的亲子鉴定。
而她之所以深信不疑,是因为发这条微信的人,是安陆。
安陆作为傅斯彦的得力助手,人脉遍布整个东城。拿到这份鉴定复印件,不是难事。
江筝看着黎之递给她看的证明,震惊得忘了哭泣。
她盯着一对核桃大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黎之:“所以,他真的不是我的父亲?”
“不是。”
黎之说:“这些年,你们家几乎被他赌空了!你小小年纪,本该是读书的好时候,结果却也是为了帮他还赌债而跟我签了约。
江筝,我说过,签了我的工作室就是我的家人。
如果你过不了这道坎,想解约去读书我也是支持的。至于学费你放心,我可以资助你。”
“之之姐……”
江筝忍不住又想哭了。
你说,一个将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继父,一个十月怀胎生下自己的母亲,他们都能那么狠心地抛下她。
而黎之呢?
从签约到认识,甚至不足一个月。
可黎之却愿意无条件的帮助。
为什么?
“之之姐,他们说江长水给你泼了脏水,是真的吗?”
“没事,他污蔑不了我的。”
“可事情毕竟是因我而起的,你就不恨我吗?”
江筝不是活在象牙塔里的公主,她知道现实网络对一个人的攻击有多么的无情。
如果江长水真的不要脸的抹黑了黎之,她又怎么做到问心无愧地接受她的帮助?
“在梨园的时候,你已经对我们够好了。”
那天晚上,也是她傻。
黎之明明嘱咐了乔恩西来关心她的情况的,她却因为拉不下面子来说家里的事,最后才被人渣算计。
江筝悔得连扇自己两巴掌。
黎之连忙拉住她的手,心疼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我就是恨我自己太没用了。”
“那也比我17岁的时候强。”
“有吗?”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