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孟修骑着真正的高头大马,慢步走了一段,然后又小跑了一段。真心觉得,这夏尔马果然性格温和,容易驾驭。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骑术上的天赋... ...
“人才啊!”
远处,彭泽华坐在马背上,遥遥望着奚孟修安稳的骑着高大温顺的夏尔马,就还挺行动自如的。伸手拍了拍座下的栗色青海河曲,这个肩高大约一米四多一点点,已经算是河曲里比较神骏的了。
他说“人才”并不是夸赞奚孟修能那么快“掌握骑术”。其实,他很心疼那匹夏尔马。这么高大的夏尔马力量起码一两吨,虽然性格温顺,但这会儿这么乖,就不单纯是“性格温顺”的原因了。
一双腿夹着马腹,随意就是碾压这马本身力量的巨力,举重若轻的就控制住了它。看似随意轻握的缰绳上,无可抵挡的力量轻描淡写的就掌控了方向。哪有什么劳什子的“马术”啊,纯粹的力量掌控。关键是这力量掌控的极好,完全不带有一丝火气,完全就是下意识的针对事物用出刚好碾压掌控的力道,又不给事物造成损害。
用武道来描述的话,就是完全轻重自若了,称一句“宗师”也不为过了。可惜了,奚孟修的武功是假的,他的力量掌控是玄罗道境一步步提升体质中自然伴随而来的。
小心的紧赶了一段,渐渐靠近些,彭泽华特意调整声调别给马吓到了。再温和的马,如小鸡仔一样被掌握拿捏也会惊慌的,别吓得把它自己给伤到了。
“修哥,你还是太僵硬了,放松点。”
奚孟修扭扭脖子、动动手腕道:
“僵硬吗?没有啊。”
好像,确实不是很僵硬啊。就是这大马受了老罪了,身子都不由自己掌控了。
马蹄“哒哒”,激烈响起,由远及近。彭泽华有些心惊胆战,果然看到那健壮高大的夏尔马颤抖的晃了晃身子,马蹄动了动又不由自主的停下来。
沈立桐轻松控马转身,又转了个圈洒脱的说:
“修哥,可以啊。你还说你不会骑马。”
“这夏尔虽然性格温顺,但是毕竟力量巨大,不好掌控的。哪有不会骑马的,还能这么轻松控马?”
奚孟修手上轻轻动了动,缰绳用力,座下的夏尔马不由自主的转了一圈,又停在原处。
“好像确实不难。”
沈立桐伸手拍拍座下的马脖子笑着说:
“那跑一跑?”
说完一抖缰绳,驾马远去。
奚孟修笑笑,一夹马腹,伸手拍了拍身后的马背,夏尔马识趣的小跑着渐渐加速向前。跑了一段后,奚孟修轻拽缰绳缓缓降低了速度,不舒服!他感觉这马不灵活,太僵硬了,有点硌得慌。
彭泽华叹了口气,驱马走过来,心中还想:这马被这么奇怪的方式骑一天下来,怕是要躺好几天,搞不好连路都不会走了。
“修哥,你有测试过自己的力量吗?”
奚孟修奇怪看着又跟过来的彭泽华,随意的回答:
“测过啊。”
当然测过了,私人家用的上限60公斤的握力计捏坏了,几年前买回来健身用的上限50公斤的拉力器、上限40公斤的臂力棒什么的都没劲了。算是达到这些器材的最大力量了吧。
彭泽华有心说:要不,咱现在去庄园的健身房里测一测?
但是又觉得对方超凡等级高,普通健身器材怕没什么用。
但是终究没好意思说,不熟,有点冒昧了!换了是沈立桐估计就直接说出来了。
奚孟修的骑马方法,他自己不舒服,那马更不舒服。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其实找到了一点感觉,对马的的掌控力渐渐放松了许多,这匹高大健壮的夏尔马,也算是得到了一点松快的空间。
慢悠悠的骑了四五十分钟,奚孟修把马还了回去。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那匹马喘了一口粗气,颤抖了一下,瘫软的趴在地上。等他走远,那马吸溜溜长声嘶叫着留下眼泪来,给马场的驯马师都惊到了,半天也搞不懂:这力大耐劳的马,为什么一副累虚脱了的样子。
彭泽华:作孽啊。
... ...
一群人来到马场旁不远的靶场里玩弓箭。在服务人员的引导下,选择自己喜欢的弓的款式,尝试着拉了几下,然后才在服务人员的推荐下选择了对应的磅数。
奚孟修随意挑了反曲弓,选了场子里最大的磅数。一个服务人员很小心谨慎的介绍危险性,很礼貌的重复强调只能对着箭靶开弓搭箭。然后,换了个服务人员过来,仔细检查弓背、弓臂、弓弦,并向奚孟修汇报,最后小心的借助设备上弦,又简单试了一下,才将弓递给奚孟修。
80磅,相当于古代一石的强弓,服务人员在一边死死盯着,奚孟修随意射了几箭,选的30米距离,差点全都脱靶,连射里七八箭,才找到了点感觉,这跟他平常弹石子差别巨大,也跟冰锥射击不相干。
听着服务人员给他介绍箭枝挠度,奚孟修没什么兴趣,几乎左耳进右耳出,射了十七八箭之后,手感来了,连着三箭在8环以内。
身旁那个服务人员很佩服,也很小心的建议:
“先生,你很厉害,已经开弓超过了二十次,建议你休息一下,警惕肌肉拉伤。”
奚孟修笑笑放下了弓,递给服务人员表示不想玩了。再玩就要露馅了,按照《超常规人士行为规范试录》,超凡有不得惊扰世俗的守则,他刚才开弓太轻松,每次都一样,没有力气衰退的迹象。
那个服务人员确认后,借用器械将弓弦解下收回保养。
奚孟修跟人闲聊了两句,确认这人是个专业人士,州里弓箭射击队退役的。因为他明显是个新手,却选择了强弓,特意过来指导的。
回了休息区,奚孟修掏出手机玩了一会儿。谢承颜走了过来,沉默的坐在对面。奚孟修朝他点头作招呼,然后继续看手机。
谢老四几次看向奚孟修,嘴唇嚅嗫着向说话,见对方头也不抬明显是没兴趣听他瞎扯。按他的理解,奚孟修绝对看得出他有事,也绝对不想听他兜转绕圈子的轱辘话,唯一的选择就是老老实实的直说。
可惜他有点不敢,之前失了分,这次好容易架着沈彭两人一起约了这位奚先生出来,形象都还没挽回来呢。之前跟彭老板一起提了请求,彭老板的蛟龙鳞片轻轻松松到手,自己想要点肉,影儿都没见着。
这回要是说实话,天知道奚先生帮不帮忙。最有可能的是把自己扔给保总的人,然后不管了。
谢承颜正在心里琢磨着。彭泽立走了回来,也坐在一边,还叫服务人员送了饮品过来。
奚孟修诧异的从装饮品的推车里拿起一瓶矿泉水,那瓶子外观很精美——文阁矿泉水,这是谢老四第一次见自己时车上放着的矿泉水。
彭泽立先看着奚孟修的选择,自己也顺手选择了同样的饮品。旋盖喝了一口后,有点好奇的看了看瓶身标识。
奚孟修看着彭泽立拿手机给瓶身拍照,有点好笑道:
“你一个大集团的高层,自己也是大老板了吧,没见过这种矿泉水啊,还拍照?”
彭泽立道:
“以前也喝过,有点印象。突然想着订一点... ...我订一批,分你一半。”
奚孟修笑笑:“算了吧,水而已,太贵了。不值当。”
彭泽立也笑笑:“喜欢喝就好,你要是说价格贵,是不是显得我太俗了?”
谢承颜突然咬了咬牙,有点想甩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他一直想着怎么拉拢... ...献媚,也摸清了点对方的性子,知道不能太俗气的送礼。结果是万万没想起来,对方第一次见自己时就表现出了喜欢这种水的苗头啊。
自己真的蠢,俗气不俗气是看态度的。
自己已经天然的在心里给人刻上了标尺。对方是超凡,实力、特殊本领非凡,在自己之上,加上又有求于对方,刻意谄媚的表现出自己低于对方;自己有钱,又知道对方不喜欢拿金钱衡量世事,所以刻意的摒弃了金钱价值的一面,等于是自己本心里认为比对方钱多。
这种刻意本身就是一种功利,恰恰是一个思想价值观念朴素者所厌恶的。彭泽立可比自己高明多了,奚先生跟他说话的态度可比对自己要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