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秋!”
陆引出了医院就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愤愤啐了一句:“肯定是那姓薄的在背地里骂我!”
到时候一定要在老大面前狠狠参他一本!
他心里记挂南明鸢的安全,也没走远,就坐在车里等。
越等他越愧疚。
要是他刚刚动作再快一点就好了。
他本是打算去低下停车场亲自应南明鸢的,可路过酒店大厅时,遇到了一个脏男孩儿。
男孩儿手里攥着一枚精致的耳环,那耳环陆引认得,是南明鸢的心爱之物,L家全球限量版。
一问才知道,老大又美女救美少年了。
就为了安顿这少年,他耽搁了一阵子,谁成想偏偏这时南明鸢遇到了危险,等他赶到的时候,警察已经在收拾残局了!
用力捶了一把方向盘,陆引烦躁地抹了把脸。
“老大,千万不要有事啊!”
……
偏僻阴暗的小旅馆内,张文林正焦急地走来走去。
他特意选了这个冷僻的地方做接头地点,为得就是掩人耳目。
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发出去的消息也石沉大海,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情况究竟怎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指针又转动了一格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外头的人压着声音急促道:“开门,我来交接!”
张文林眼前一亮,忙将门锁打开,见到满身狼狈的来人却是一愣:“怎么是你,你们老大呢?而且你怎么……这个样?”
眼前的男人鼻青脸肿,身上带着许多擦伤和淤青,颧骨高高隆起,眼睛都被挤成了一条细缝,活像两条毛毛虫。
他自顾自挤进来,拿起桌上的半瓶水一口干了下去。
“别提了!事情没办成!”
“没办成!怎么可能?!”
张文林当下就不乐意了,大叫起来,“你们那么多人对付不了她一个?我可是付了很多订金的!”
男人也憋了一肚子火,将水杯“啪”地一放,恼怒道:“我还没问你呢!那女的是个正常人吗,你为什么不说她就是个疯子!你见过被车撞飞还能动手的女人吗?!”
张文林愣了愣,“被车撞飞?”
“废话!不就你找得车么!找了车你早说啊,还让我们跑一趟!”
混混没好气地扶着腰怒斥,“那娘们儿有帮手的事你也没说!妈的,那男的简直就是修罗,杀人都不带眨眼睛的!”
“老子要不是跑得快,命都得交代在那里!其他几个弟兄全进局子了!早知道是这样,我们哥儿几个才不接你这单!”
混混气势汹汹,张文林想到他们几个在这片儿的势力,也不敢造次。
但吵吵嚷嚷的,听着心烦。
“得得得,尾款在这,你拿了跟你兄弟们分分吧。”张文林拿出票子阴鸷着脸色送客。
混混看到钱,脸色这才缓和了些,点了点揣进口袋,“这还差不多!哎,我哥几个还在局子里挨条子训呢,你负责给我捞出来!”
张文林把他送到门口,实在不想多说,满口答应:“好好好,我一定找人帮忙捞,你放心啊。”
“啪”的一声,大门关上,他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收了钱没把事情办好,反要他帮忙?
“妈的,一群饭桶!!”
废物就该在局子里待着,还想要他帮忙?
做梦!
他一把将床头柜上的东西都扫了下去,砸了几瓶矿泉水还不尽兴,又将桌椅踹了个七歪八扭。
居然叫南明鸢侥幸逃脱,赔了夫人又折兵,张文林发泄着扭曲的怒火,骂骂咧咧:“贱人!贱人!!怎么不去死!”
片刻,已是满地狼藉。
张文林气喘吁吁,眼中迸射出阴狠的凶光。
一次不成,那就再来一次。
他就不信,南明鸢的命有那么大!
总之,那小兔崽子绝对不能给南明鸢,否则南思凌就连抚养费都不给了,这等于断了他的财路!
“南明鸢……”
张文林恶狠狠咀嚼着这个名字,拳头紧紧攥起!
……
病房内,空气中充斥着消毒水刺鼻的气息。
南明鸢就是被这股特殊的气味呛醒的,她微微皱眉,眼睛一时难以适应强烈的光线,只睁了一半。
适应片刻后,昏沉的大脑才彻底醒转,开始运作。
四周是蓝白相间的墙壁,床旁的沙发上有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垂眸看着平板。
薄辞深?
他不仅将她送来了医院,还一直在这里陪护?
想起失去意识前的最后几个瞬间,南明鸢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她已经做好忍痛的准备,但没想到薄辞深会出现。
万般心思凝结,南明鸢敛眉,望向他的眼神更为复杂。
薄辞深审核完最新季度的报表,不经意抬头。
于是回首,两道视线相碰。
“你醒了?”薄辞深合上电脑转起身,“感觉怎么样?”
他语气轻柔,南明鸢还是头一次被他如此询问,蹙眉摇摇头,“还好,就是有点头疼。”
脑袋一阵阵发昏,但不至于到不能忍受的地步,那辆车的撞击力很强,但她眼疾手快挡了一半。
“还头疼?”
薄辞深将掌心覆了上,摸了摸她的额头。
带着关切意味的亲密接触比意外肌肤相亲还令人别扭,南明鸢蹙着眉起身,想要躲开。
“你还伤着,别动。”
薄辞深按着她肩膀,制止了南明鸢,确定她头病没有发烧之后,男人明显松了口气。
“医生说,你有点轻微脑震荡和内伤。但要注意体温的变化,预防感染。还好,没有发热。”
两人距离很近,连薄辞深说话时潮热的吐息南明鸢都感受得一清二楚,呼吸几乎交织在一起。
她甚至能闻到薄辞深身上淡雅清新的古龙香水的味道。
“你靠太近了。”
薄辞深没听太清,他俯下身子,“你说什么?”
“……”
南明鸢撇过头,“我说,我没事了,谢谢。”
男人勾唇,似乎很受用,“不用,我既然看见了,就不可能袖手旁观,不过你就不问我有没有受伤?”
南明鸢这才想起来,他还替她挡了一棍子。
“你身体……?”
“我没事。”
两人结婚时不曾好好坐下来聊过一次,离婚后除了谈合作外也未曾,这还是他们头一次心平气和地对面相顾。
南明鸢有些待不下去了,何况她还有事要办。
掀开被子,她起身就要拔掉手背上的留置针。
薄辞深一惊,眼疾手快地摁住了她,“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