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飞速闪过一行行数据代码,虽然看不清具体意思,但南明鸢能认出,这是IT黑客技术。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在教她。
“来,你自己试试看。”男人细心教学。
而她的身体似乎不由自己控制一般,手自动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她想凑近看清男人的样子,问问他是谁,但手脚都像被操控了一般动弹不得。
男人的赞许声很好听,“你做的很好,才短短几个月,就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那当然!”她听见自己充满喜悦和志气的声音,“那当然了,毕竟你慕强,我肯定要做到比你更厉害才行!”
“……”
极力挣扎之下,梦中的她并不能按意志行事,倒是南明鸢彻底从梦中清醒了过来。
她从床上坐起,长发披肩,气喘吁吁。
一抬头,发现天已然蒙蒙亮了,这个梦居然做了一晚上。
一摸倦怠的眼,眼角居然是湿润的,上面是未干的泪痕。
南明鸢恍如隔世,整个人飘然仿佛不在尘世,好半晌才从梦里缓过来,觉出不对劲。
她对梦里那个男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但两人却莫名的举止亲密,仅仅是寥寥数语,就让南明鸢莫名悲从中来,伤感不已。
太奇怪了……
甚至,那男人还口口声声叫着她“鸢儿”,这也太亲密了,祁司逸都没有这么喊过她。
这人是谁?
南明鸢怎么也想不明白,平白被扰人心神,她也睡不着了,索性起床洗漱。
下楼时,她的长发已然扎成温柔家常的低马尾,披了一件柔软的针织外套,佣人们见到纷纷为她让路。
经过客厅时,正在教育佣人的管家一眼看出南明鸢脸色不佳,忙走上去道:“大小姐,早安。”
南明鸢朝他点点头:“张叔,早上好。”
张管家看着她眉心的倦怠之色,忍不住为她担忧,“小姐,您今天的脸色不大好看,是没睡好么?”
南明鸢伸手揉了揉眉心,“嗯,最近不知怎么,总是睡得很浅。”
管家蹙着眉难掩担忧,“我最近也常听祁少爷说小姐失眠,您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这样可对身体不好……”
南明鸢何尝不知睡眠的重要性。
但多梦也不是她能够直接决定的,又不想让管家担心,遂摆手道:“没事。”
“这可不能不管呀。”行管家搓着手,“今晚我给小姐炖点安神的天麻老鸭汤吧?调养调养。”
说到“安神”,南明鸢眉心蓦地想到了其他可以安神的东西——她搁置了好几年的技能,调香。
“不麻烦张叔你了,安神而已,我有办法。”南明鸢在沙发上落座,“张叔,去帮我准备一些香料材来。”
“小姐要调香?”
管家一听,眼睛瞬间亮了,“好,好。调香可是小姐之前最擅长的,您之前给我做的香囊,我都好生收着呢!”
南明鸢微微一笑,并不自傲:“这没什么,都是小时候跟奶奶学的。”
张叔在南家生活了多年,就跟南明鸢的亲人是一样,她自然也要给他送一个表示心意。
说到南明鸢的奶奶,管家的眼神不由也微微飘忽,似乎随着思绪到了很久远的过去。
他不由感叹:“是啊,老夫人那一手技艺超绝,我这辈子再没见过调香比她还好的人物了。”
南老夫人也是世家出身,不仅精通诗书,还调得一手奇香。
为当地远近闻名的奇女子。
南老爷子去世得早,南老夫人同一般的千金富太不同,半点不娇气,虽是女人但颇为领导风范,管得一众手下人服服帖帖。
寡妇带着孩子独自撑起了整个南家,有人劝她改嫁,还被她骂了回去,刚烈睿智,大气十足。
南明鸢的调香技艺尽得南老夫人真传,管家也是见识过得。
他动作很快,忙不迭去后仓库看了看,拣了几样常用的调香干料来,一一摆在白瓷碟子。
“小姐,您常用的几个我都拿来了,您看看。”
南明鸢的指尖渐次抚摸过桌上的每一个瓷盘,有苦橙花、广藿香、佛手柑……都是上等的佳品。
抚到第四个盘子的时候,南明鸢动作稍顿。
这一味香料,是依兰花。
她曾给薄辞深做过的香囊里,就有依兰花的成分。
依兰花可以使人安神宁心,调节情绪,缓解精神压力。配合蛇床子一起使用,还有温肾壮阳、祛湿驱风之效,很适合工作疲劳的人群。
那时她的记忆还没恢复,但还是凭着残存的知识储备以及直觉本能,找寻这几味香料,放在了她精心祈福得来了福袋里。
虽不及恢复记忆时的功力。
但也是熬了一个大夜做出来的,并不逊色。
想到这里,南明鸢不由自嘲。
薄辞深从来不会珍惜她亲手做的任何东西,那个香囊,只怕也早就被他扔掉了了吧。
把多余的情绪从脑中甩掉,南明鸢闭了闭眼,打算再试旧业。她确实有段时间没调香了,一时有些手痒难耐。
管家知道南明鸢调香时不喜被人打扰,于是知趣地退到一边,为南明鸢泡茶去了。
这次她打算配一个油调花香型香水。
油调香水最重要的就是比例和材料,精油需纯,保证不掺杂质也未被稀释,水必须用干干净净的蒸馏水。
南明鸢娴熟地在脑中展开想象——
那是一个安宁和乐、没有纷扰的世外桃源,她想要寻找的就是天府之国的那一抹悠然芬芳。
一个个试验,南明鸢俨然沉醉这场美妙之旅。
忽然,试到鼠尾草的时候,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头脑间剧烈的头痛差点让她站立不稳。
她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东西,弯腰捂着太阳穴,深呼吸。
“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