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鸢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薄辞深不由分说地拉走了。
白秀兰满肚子的火还没发完,岂能让南明鸢就这样离开,当下就要追上去,“话还没说完呢,你们要去哪儿?!”
“吵吵什么?”
薄老爷子看出了自家孙子的心思,一把拦住了这个糊涂儿媳,呵斥道:“孩子之间的事让孩子自己处理,他们有话要说,你别给我去瞎掺和,回来!”
白秀兰吃了教训,讪讪地点头。但眼角余光还是往另一边瞟,老大的不服气。
这两人都离婚了,还有什么不能当面说的?
可别又旧情复燃了。
昏暗的角落内,薄辞深步步紧逼,最后抬手将南明鸢困囿在手臂与墙形成的方寸空间里。
此处光线很暗,但薄辞深的眼睛却异常明亮,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灼灼燃烧。他低下身,喉结上下滚动一遭,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南明鸢。”他深深望着眼前的女人,“你隐瞒身世嫁进薄家,究竟是为了什么?”
南明鸢一路被拽着,手腕早已泛红。
她不高兴的揉着发疼的手腕,脸色凉淡,“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她伸手推他,“让开!”
薄辞深脸色一僵,只觉眼前的女人变了,一双美眸满是疏远的冷漠,而从前,她总是用盛满爱意地眼睛看着他的。
薄辞深攥着拳,沉黑的眸看着她,复杂至极。
纵然他们离了婚,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就到了今天对面如仇人的局面?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他,过去的南明鸢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住了。
南明鸢抬眼看去,薄辞深拧眉深深,似乎陷入了难以自抑的纠结与苦恼之中。
她的目光微闪。
平心而论,薄辞深即便是生气也很好看,眉间一抹薄怒不显凶残,阴沉沉的戾气反使得他添了一层危险又迷人的冷意。轮廓硬挺,鼻梁高挺,眉眼深邃,每一处都堪称完美。
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张极好看的皮囊,即使时隔这么久,还是能让她的心隐隐波动。
然而,也仅仅只是生理反应罢了。
她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对着薄辞深会犯花痴的小女人。
恢复记忆历经风浪,她不会再因为男人的一张脸而神魂颠倒,甚至失去自尊!
确定自己不会再犯傻,南明鸢勾了勾唇。
“因为喜欢。”冷不丁的,她开了口。
这话说得突然又太过直白,薄辞深眉尖一料,当下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傻住了。
“你说什么?”
南明鸢的声音平静如水,“我嫁给你,是因为喜欢,很难理解?”
想来也是可笑,她对薄辞深一见钟情,掏心掏肺三年,他竟然还在怀疑她接近他的目的。
“三年来,我洗衣做饭伺候你们一家人,还要接受你母亲和你妹妹的刁难,冬天让我在门外站着,夏天让我去淋雨……薄辞深,你觉得一个人为什么会甘愿做这些?”
“是我做的不够明显,还是你故意装傻看不见。”
“跑来问我为什么嫁给你,你要脸吗?”
薄辞深:“……”
不加修饰的坦白指责,让他的心一梗,脸色僵住。
思绪被牵回那三年,恍惚是南明鸢刚进门没多久的时候,母亲对她颐指气使,妹妹也对她没有好脸色。
六月的夏天暴雨如注,电闪雷鸣,白秀兰却非逼着南明鸢亲自去干洗店取衣服,南明鸢自己淋成了落汤鸡,可她怀中被透明衣袋包裹的服饰却滴水未沾。
白秀兰依旧没有满意,反而以大衣被弄皱了为由,狠狠斥责了南明鸢一通:“这是我新买的大衣,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果然是乡下来的廉价货,这点事都办不到,废物!”
南明鸢也不敢反驳,只是安安静静地低着头,手不安地攥着衣摆,肩膀因为寒冷而止不住地瑟缩着。
被雨淋湿的鬓发贴着她白净的面颊,整个人显得脆弱又无助。
而薄辞深目睹了这一切,他并没有选择为南明鸢说话。
当时,他只觉得是这个拜金虚伪的女人罪有应得,看着可怜柔弱,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南明鸢瞧他沉默,猜想薄辞深大概回忆起了过去的三年,嘴角的弧度更显讥诮。
她转身想走,哪想下一秒,薄辞深一把扣住她手腕,蹙着眉盯着她一张俊脸森冷,“不对。”
“你和我结婚的时候,问爷爷要了一大笔钱,你怎么可能是因为单纯喜欢我而嫁进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