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瑄讨厌所有背叛,虽然自己能成为宁王也来自于背叛。
看似今日夏瑄只是坐在正位上运筹帷幄,但他亲自下令给那些拔出的眼线极刑,上次极刑还是在自己的嫡长子忽然没了的时候,当时他年轻没忍住,这次是不想忍耐。
夜已经深了,他揉了揉眉心,打算就寝。
“殿下今日在望熙殿?”思明虽然憨直,但也能看懂夏瑄的意思。
见到夏瑄点了点头,思明便朝着外面招了招手,立即有人去查看温泉池的东西是否齐全,方便夏瑄沐浴。
等到夏瑄出来的时候,殿内除了今日当值的观言,再无他人,夏瑄终于有空歇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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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的很沉,夏瑄梦到了儿时与母亲兄长一起逃亡的日子。
父亲之前便是宁王的封号,但那段日子总叹息说民不聊生。
他也被抱着去看过农田,但当时他不懂得农耕,只能在父亲的臂膀上询问:“他们怎么都穿的这样少?不觉得冷吗?”
父亲为他裹紧披风,声音深沉:“他们是没有衣裳。”
“怎么会没有呢?我们都有啊?”小小的孩子,只能想到自己日常穿着不差,但不知此时库房中也不剩多少上等布料。
“是啊,我们都有衣裳,但这些人没有。”说罢父亲便抱着他往回走。
当时已经与西边异族打了两年,眼看着要到第三年,天子只是加征赋税,藩王的进贡也连年增加。
宁王知道自己这位堂兄的意思,已经到了第三年,若是此时议和,便是前功尽弃,甚至连自己国家的面子也丢尽了。
有其他藩王暗中叫人来商议是否要反了,但他没答应。
夏瑄记得父亲将自己抱在膝盖上,与嫡长兄说这些事情,当时长兄的语气并不好。
“父王这般只不过是妇人之仁。现下天子已不管你我死活,我等何必再以其为尊?”
“孩子,父王知道你的意思,但你只看到了一面。”宁王将夏瑄往身上抱了抱,“若是内忧外患一起出现,这个国便亡了。”
夏珏能懂其中意思,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何不重建此国?大丈夫何故畏畏缩缩?”
“我儿有大志向,是父王狭隘......”
后面的话夏瑄已经不记得了,他已经在父亲坚实的臂膀与大腿之间睡着,再醒来就是在母亲的床上,有宫人来叫他起床读书。
兄长也在,看着他睡的小脸通红,还来捏了捏,笑他说:“昨夜父王抱着你想叫你也知道些事情,谁知道你直接睡了过去,是哥哥的话让你觉得困?”
他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只觉得兄长微凉的指尖和滚烫的掌心对比鲜明,倒是让他的睡意没了大半。
母亲温柔的声音传来:“还不快起来,你哥哥都已经练了一套枪法,他若是如你一般,早就要被你父王从被子中揪起来了。”
“弟弟不必如儿臣一般,儿臣自会护着他的。”兄长说着已经将自己抱了起来,还给自己穿衣服,夏瑄觉得有这个兄长,自己的确不需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