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要走到岔路的时候,沈逢春看夏瑄并没有打算往幽云居的方向走,就只敢浅浅问了一句:“殿下是回书房?”
夏瑄还在想着出来之前的事情,此刻被问到,竟有些犹豫。
看出了夏瑄还有其他事情,沈逢春赶紧接上一句:“那臣妾先回去了,殿下若是晚上要来,记得叫观言他们提前通传一声。”
说罢自己直接行礼,走近了本在远处等候的棠蕊。
沈逢春自己主动离开,夏瑄倒是不再犹豫,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转头走向了另一条路。
望熙殿中。
夏瑄坐在黄花梨交椅上,神情晦暗不明,底下跪着几个暗卫,一字一句报着当下的情况。
“那边已经给时贵人传信了,十日前发出,估摸再有一日便能到了。”
“知道这次是怎么传的吗?”夏瑄手上一串漆黑的珠子,与他白皙的手指相映照,更显指尖苍白。
“这次许是尚服局的人。”另一个暗卫低声回话。
“许是?”夏瑄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手中的珠串也不再转动。
“那边不止在一个地方插了人手进来,这几日动静最大的是尚服局那边。”
夏瑄听了没再开口,空出来的右手在旁边的小几上轻轻敲打,案几上的茶水晕出一圈圈涟漪。
敲到夏瑄指尖感觉到些许热度的时候,他伸手去拿那杯略微凉了的茶水。
看着茶杯中还在一圈圈晕开的水纹,他笑了一下,直接吹开整齐的痕迹:“不必等了,今晚直接都拔了。”
底下暗卫等了许久,后背上的汗珠浸透了内衫,在听到夏瑄的吩咐时直接前后彻底凉透。
“怎么,本王的吩咐没听懂?”
“臣等明白。”暗卫连忙接话,“只是,都拔了,会不会打草惊蛇?”
“从本王至今未曾发病开始,就已经惊蛇了。”夏瑄喝了口茶,重重放下茶杯,“再不动手,本王的好皇兄怕是要直接派人来杀本王。”
暗卫没再说话,他们之前安插的探子回报便是陛下已经起了疑心,后面恐怕要直接动手。
殿下的确不能再忍。
“属下明白了,稍后便去安排动手,今晚子时之前拔除这些暗线。”
“去吧,记得莫要发善心。”
左边二人一起起身退下,夏瑄侧头去看剩下的人:“你们可都准备好了?”
“回殿下的话,一切无误。”
“今晚这些钉子都拔出来,明日一早就轮到你们了。”
“是,属下知道。”
“嗯,你们做事一向仔细。只是这次之后,就是向皇兄示威,容不得半分马虎。”夏瑄看着手中黑色的珠串,珠子光滑平整,是自己儿时身体不好,夏珏亲自给他求来的,只是若是现在,夏珏恐怕巴不得自己当年直接病死。
跪在地上的人磕了个头:“定不负殿下所托。”
“去吧,今晚叫人轮流守着,不许片刻遗漏,就算人睡着了也要盯着她每寸呼吸。”
二人同步领旨退下,夏瑄将手中一直把玩的珠串放在案几上,不再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