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逢春忧心忡忡,并未在意后面几个人又冠冕堂皇说了些什么。
待到散了的时候,带着棠蕊靠近孙贵人,二人佯装要一起绣点小物件,携手离开。
二人一路上闲聊了些夏日里的吃喝,回到幽云居,叫来了还不够资格每日请安的谢承徽。
坐定之时,棠蕊反倒将几处窗户大开,打发无关的人走远,说几位主子觉得燥热,无需一直伺候在旁。
城一则绕到房后盯着有无人在后面偷听。
沈逢春先拿起桌上的绣绷子,给二人递过去:“我瞧着眼神无光。”
谢承徽接过绣绷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就去瞧孙贵人。
孙贵人接过绣绷子,拿起针线:“就是那边。”说着针向着清辉阁的方向指了指。
谢承徽只知道今日沁贵人去请安了,却不知道其中握手言和的桥段,沈逢春简单说了下情况。
“今日姜美人诚心诚意给沁贵人赔礼道歉,到底是个直性子。”
姜美人之前就从未推卸过责任,今日又亲自向沁贵人赔罪,算是情理之中,谢承徽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但是那位,”沈逢春也顺着刚刚孙贵人的手指指过去,“没有动静。”
“美人说的没有动静是说,与看到孙姐姐一样不吱声?”
“嗯。”沈逢春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已经不是不吱声了,而是根本注意不到我。”孙贵人补充道。
沈逢春心头一紧:“你这是什么意思?”
“臣妾觉得她的心思不知道在哪里,眼神很,空。”孙贵人想了想,只能用这样的字词形容。
“你说的对,就是空。今日我也觉着,她那双眼睛空荡荡,无光彩。”
“可是要探查一番?”谢承徽没见到当时的情况,也没办法体会到这个空字到底是什么情景。
“不要。”沈逢春直接否定,“这不是你我能碰的事情。你们二人若是信我,从今日开始,能离多远便多远。”
沈逢春缓缓扭头看孙贵人,头上的珍珠流苏只轻微摆动:“尤其是你,回去了还要查一下自己殿中是否藏了什么东西,你和祝儿偷偷翻查,别被清辉阁里的宫女太监发现异样。”
孙贵人看沈逢春的样子不似玩笑,当即郑重点头。
见此沈逢春的紧张也少了很多,听劝就好。
再去看谢承徽:“你我是住一起的,你殿中自己翻查,其余地方我都会让人看好的。”
谢承徽虽然还是一知半解,但却清楚张美人的事的确不是小事,也顺从点头。
安排好之后,三人再不提这些事情,只是绣绣花,互相打趣,用了中饭后各自回去休息。
待到过了七八日,孙贵人使祝儿送了个小包袱来到沈逢春处,明面上还是些手帕抹额,祝儿多说了一句:“主子说,美人若是不嫌弃,明日便用上吧,正好请脉的时候放在手腕上呢。”
送走了祝儿,沈逢春没敢将东西放在自己寝殿中,换了个盒子装起来,晚些时候挑了挑次日要用的首饰,趁着夜色多混一个盒子抱到了库房中。
次日一早,沈逢春穿着桃粉色百褶裙,上搭鹅黄窄袖衫,手中的扇面几朵含苞待放的荷花,请了安便早早回宫等着吴御医来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