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夏瑄之后,沈逢春还是照常离得很远,还让棠蕊嘱咐不许靠近。
今日事情不多,坐在桌前的夏瑄看沈逢春这幅如遇虎豹的样子失笑。
“你将我拉过来,现在倒是跑的够远。”
“观言抱来的都是朝堂上的折子,臣妾才不过去。”
“如此谨慎?”
“后宫不得干政,臣妾还想好好过日子,殿下莫要这般试探。”说着还自己放下了一半的纱帘。
夏瑄不再继续问下去,动手处理今日的折子。
已经到了春末夏初的时候,院子中的树木都已经郁郁葱葱,打下沉沉的阴影,因为棠蕊的嘱咐,整个宫中静悄悄的,偶尔几声鸟鸣显得格外清脆。
孙贵人今日也在场,怕张美人回去又要找麻烦,所以在沈逢春磨蹭的时候就赶快先到了谢承徽的殿中。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夏瑄在幽云居的样子,也不敢大声说话。
“殿下在美人那里,竟是这样的啊。”
谢承徽手中的绣活没停:“一向如此的。”绣好了这一针才想起来,“你这是第一次见?”
“嗯,之前来的时候,从未遇到过殿下也来。”
“那倒难怪你惊讶。”谢承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殿下若是白日在美人的殿中,大多是占着书房的。”
“殿下在这里处理公务?”
“想来是的,我还见过殿下身边的观言公公抱着好多折子来,一股脑都拿进去,等到后晌再抱走。”
“殿下也是放心。”孙贵人想了想自己在家时,父亲从不许家中妾室靠近书房,连自己的母亲靠近都要先告知父亲,且大多时候是进去扫洒。
“殿下放心也不奇怪,你瞧瞧外面。”孙贵人顺着谢承徽指的窗棂看去,“每次殿下来的时候,美人是不许任何人靠近书房的。”
说着谢承徽自己站起来,伸手拉着孙贵人往门口走了走,现在天气热了些,沈逢春美人榻旁边的窗户是开着的。
“能看到不,美人在那里坐着。”
“嗯,能看到,这又怎样?”孙贵人没明白其中意思。
“美人只会在美人榻那边活动。”谢承徽拉着人坐回去,“直到殿下使人叫,或自己朗声唤美人过去的时候,美人才隔着架子瞧瞧殿下。”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按理说殿内的情形谢承徽也看不到,孙贵人疑惑问道。
“上次殿下叫人的声音不小,祝儿和我开着门来着,听的一清二楚。”谢承徽拿起刚刚放下的绣绷子,“殿下还抱怨美人不过去,没听清美人回了句什么,但殿下那次笑的声音也不小。”
孙贵人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谢承徽把绣绷子拿起塞过去:“也就美人敢这么干,你我哪有这种胆子。”
孙贵人接过绣绷子,无奈一笑。
的确,她们从小在家中都要学着三从四德,哪有教这般直白躲着夫君的。
但她也要承认,在宁王这种皇室骄子面前,这样直接表明自己不探查任何东西,反而比母亲教的以夫为天,聪明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