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么直接招了,沈逢春有点想笑。
其实她就是吓唬一下芳莲,夏瑄才不会搭理这点小事。他自己的孩子没了尚且糊弄过去,小宫女偷听顶多直接处死。
这芳莲也太不坚定了点。也是,真坚定的哪会被收买。
“何时何地,给了你多少好处,仔细说说吧。”沈逢春向后靠住椅子。
“就,就前几日......”
“前几日是前了多少日?”
“奴婢已记不清了。”
“我有的是时间等你想清是哪天,廷尉司一时半会也不会被革。”
芳莲知道不能马虎过去,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就是主子那日,那日请安后,去了书房的那日。棠蕊传话说要用了午膳才回,不用去膳房取来饭菜,奴婢就趁机去找了晓雯,在回来的路上,清辉阁侧门口,遇见了张美人。”
“嗯,她让你做什么呢。”
“让奴婢把美人身边的事都报给她,尤其是...”
“尤其是什么?”
“尤其是殿下来的时候。”芳莲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你胆子真不小,多少金银能让你这么大胆子?”芳莲正欲开口,沈逢春直接挥了挥手,“棠蕊去搜一遍吧,你自己去就好,别闹大了。”
又看一旁的城一:“带下去重新捆起来,每日喂点米汤就成。”
棠蕊搜屋子速度很快,也是城一正好带了人过去,棠蕊看着芳莲的瞟向自己的枕头。
拿起笸箩里的剪刀,一剪子下去,枕芯里一个棉布袋子。
“瞧瞧,比你们可有钱多了。”沈逢春把布袋里的东西扔出来,黄澄澄的金镯子,还有零碎的金银瓜子,“桃浓,来仔细瞧瞧。”
桃浓一脸疑惑,还是听话上前看有多少东西:“成色都极好,瞧着是宫赏赐下来的。”
“傻桃子,你还真仔细瞧上了。”沈逢春看她一脸认真,忍不住笑。
“啊?”
“让你瞧的是管出来的人。”沈逢春收了笑意,“你待下面的人向来比棠蕊软和一些,但他们未必领你的情。”
桃浓不再说话,只低着头。沉默了一阵子后眼眶发红:“奴婢知道轻重了,请主子责罚。”
“罚你三个月的月银可服气?”
“服气。”
看沈逢春不再说话,棠蕊开口问:“芳莲那边,主子想如何处置?”
“过上三两日找个由头把人打发出去吧,前脚王爷刚走,后脚宫女出事难免有人猜忌。”
棠蕊应下,她又拿起桌上的金镯子,装进布袋中,“终究发现的早,留的下命来。这东西从哪里找的就放回去,说是她偷盗的,再去请示王后,求问可否灌下哑药送到浣衣房去。”
沈逢春把布袋递给棠蕊,瞧着棠蕊退了下去,自己也有些疲倦。
张婉意还是动手了。
从去年冬天算起,夏瑄带着公文来待几个时辰已经不是稀罕事,想知道夏瑄近日的事情,从她这里下手成了最简单的方法。
现在已经将近半年过去,天子夏钰那边,恐怕也在传信催张婉意和时凝打探消息。
夏瑄懒得看后宫争斗,可若涉及朝堂的事,她也不能肯定自己可以逃过一劫。
“明日要好好会会张婉意。”沈逢春想着这事,头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