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是到达粮站了,他们大队动作算是比较快的,赶在另一个大队前面。刚好就轮到她们,收猪员,不现在应该是粮站检验员顾大山:“小舒,快点把车开进来”。
拖拉机停稳,舒幼跳下车笑着说:“哎,顾叔,我们大队的粮食您放一百个心。那就您和大队长检查着,我去趟邮局,然后直接去找文殊了”。
听见舒幼的话,顾大山脸上的褶子笑得比菊花还多:“好”。
舒幼最强助手要开始起飞了……
就在75年的时候,她去照相馆拍照,遇见顾大山的女儿顾文殊。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怎么知道,她就是每年给她爸爸头花和一些好看款式衣服的人。
正在照相馆等老板那照片的舒幼,被一个胖子猛扑上来,把她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舒姐姐,你就是救我的那个舒姐姐对不对。还有给我漂亮衣服,漂亮头花的舒姐姐对不对”?
她不记得自己记忆里有这么个大胖子啊。
突然想起救人?头花?衣服?拍了拍身上的人问道:“咳咳,顾大山是你什么人”?
“是我爸爸,你就是舒姐姐对不对。”边说还跟个毛毛虫一样,一拱一拱的。
“哎哟喂,对对对,你别动了,姐姐这小身板可禁不住你这么压,赶紧起来。”她又不能动粗一脚把顾文殊踹下去。
她正在发育的地方,一压就痛。万一被这个大胖子压扁了可怎么办,到时候不长了,她真是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两年前她救的明明是个瘦弱的小姑娘,怎么两年不见就长成个又高又胖的大胖子了。
大胖子站起来,一把就把瘦瘦的舒幼提了起来:“舒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啊,顾文殊,两年前我才十岁被邻居拐卖,是你救了我。你不认得我也对,那时候我太瘦了,你看,我现在都长这么胖了”。
舒幼心里想着:我也不是专门救你的啊,我救了一屋子的小姑娘和小男孩啊。
“你怎么突然就长这么高,这么…这么…这么瓷实了?”对着一个女孩子,她说胖也不是,说壮也不是。
“舒姐姐,你说的啊。哭鼻子不好看,让我以后长得高高壮壮的,遇见欺负我的就不怕了。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你看,我现在长得又高又胖,力气也大再也不怕被卖被欺负了。”当年那群小孩里面,就数顾文殊哭得最凶,她就是随口安慰一下。
顾文殊从一个瘦小漂亮文静的小姑娘长成现在这样,怎么感觉她有很大的责任呢。
往邮局走的路上,舒幼一想到顾文殊就哭笑不得,才那么一点大个人儿,就想着做生意。
后来她不得不承认天赋这个东西,有的人天生不用怎么努力就是学霸,有的人认真刻苦,可就是学不进去。
顾文殊就是学霸这类人,她真的是个做生意的人才。
顾文殊被她拒绝后,就摸清楚舒幼在那个大队下乡后,学也不上了,就天天的骑着自行车来找她。
让舒幼给她批发好看的衣服和货品,只要舒幼能搞到的东西都可以。
她要在舒幼这里进货,如果出事保证不会供出是舒幼给她提供的货源。
刚下课,舒幼一出教室就看见顾文殊站在门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面对着这张胖乎乎白嫩嫩的圆脸她真的是狠不起来。
舒幼把人拉到角落:“你小小年纪不上学做什么生意,你这是投机倒把,犯罪的。
万一,我说万一啊,你进去了你让你爸后半辈子怎么过,怎么面对你去世的妈,你怎么对得起生你难产的妈”。
这半年,顾文殊是雷打不动的天不亮就在路上等她,天黑前就回去。她是软硬话都说过了,顾文殊就是不听。
“我爸说,我妈怀着我的时候,就在黑市上卖东西。收拾东西逃跑的时候,被人撞到,所以我妈才难产的,投机倒把我肯定比我妈行。舒姐姐你送给我的头花,你买成多少钱”?
舒幼她哪儿知道自己头花多少钱,按照这个时代来说,应该不超过两毛钱,随便估个数字:“一毛五”。
顾文殊神秘兮兮的低下头凑近说道:“舒姐姐,你猜我卖了多少钱”?
“两毛”?她空间拿出来的质量好,款式在这边县城也是没有的,大家都以为是京都那边流行的款式,一朵头花卖两毛顶天了。
毕竟两毛钱在国营饭店都可以买四个花卷了。
“哼哼,三毛钱一朵,五毛钱两朵。”顾文殊肥嫩嫩的圆脸上满是得意。
舒幼挑眉,认真考虑了一下,现在黑市上管得还是挺严的。她先压压这个小妮子,等后面不严的时候再放她出去,好在这小妮子谁的话都不听,就听她的。
要是真有做生意的天赋,她倒是可以培养成自己的人。后面能做生意了,她可不想自己成天的四处奔波,也需要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
顾文殊家庭背景清白,人口也简单,就她爸和一个六十岁的奶奶。自己对她还有救命之恩,不然她现在不知道被卖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舒幼想通后,本来就挺喜欢顾文殊这可爱的小模样和耿直的性格,现在算半个自己人,她是越瞧越喜欢了:“这上半学期也快要结束了,你爸说你每科成绩都是个位数,我也不为难你。
给你半学期的时间,下半学期你乖乖的去上学。只要你下半学期期末,考试能每科都及格,且不放弃学业。
那我就同意给你供货,让我知道你为了卖东西,荒废了学业,那我就停止供货。毕竟我可不想我的合作伙伴吃没有文化的亏,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说完舒幼看着顾文殊皱成一坨的圆脸。
没一会儿顾文殊下定决心,抿着小嘴唇说道:“舒姐姐一言为定,谁反悔谁就是小狗”。
“行”。
一压就压到了现在,想起每次顾文殊总有那么几科不及格,抱着她哭,还要她陪着睡。
顾文殊每次都会问同样的话:“舒姐姐,我一直考试不及格,还这么笨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不嫌弃,下次继续努力”。
“嗯,下次我一定会及格的。”睡一晚上顾文殊自己就好了,第二天就骑着她的自行车会县城。
她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舒幼会去顾文殊家看看,现在差不多处成了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