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到中午了,终于是轮到排到后面的知青了。她们都是独身一人来这边,就是一人一报了。
张会计看着前面的人,快速的翻着记账本,啪啪啪的拨动着算盘:“何知青,你基本只要上工都是满工分,一共两千一百个公分,分到的粮食是三百六十斤,豆油2斤,剩余的折成钱是二百零一元八毛”。
何有军点点头说道:“没错,谢谢张会计,我想再用工分换一百斤的细粮”。
“成,今年有余粮,四百六十斤粮食,余钱一百四十一元八毛”。张会计核对好后,让何有军到旁边的出纳处,数钱计数,拿着盖章的条子到旁边大队长那里去称粮食。
王国栋看着何有军又多买了粮食,肯定是又要寄回家里的,多好的小伙子啊!怎么就摊上那么一家子的吸血鬼,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拍拍何有军的肩膀安慰安慰。
何有军看着王国栋扯了扯嘴角,无声的在说“我没事”。
可不是没事嘛,虽然遇上了吸血鬼家人,但是他也不傻 ,不寄回粮食也不行,被说成不孝对他以后不好。
他就粮食每年只寄回去一百斤的细粮,至于为什么是细粮呢,当然是体会出他的孝心了,自己吃糠咽菜,也要兑换细粮给家里人吃,还写信回去哭穷。
信和粮食都寄在街道办事处,人尽皆知。他所有的口粮都换成了细粮给寄回来,他只能嚼野菜树根,还欠着大队上的欠款。
家里那群吸血鬼气得跳脚,还不能说他不好,只要说他一点不孝,街道主任就会上去找他家人谈心,离得几千公里远也不可能跑来抓他现行。
后面有几个女知青,工分不够,领了粮食倒欠大队几块钱,不缺钱的就直接给补上了。
缺钱的知青坐在一边伤心的哭着,一年下来累死累活的,分了粮食还背上欠款。
终于轮到舒幼了,张会计算了算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舒知青,才下乡四个半月,每个月有四天休息,10月没有休息,一共九百九十六个工分,三百斤粮食,2斤豆油”。
想要和舒幼一起的关关站在舒幼旁边:“哇,呦呦,你只要上工就是满工分哎,好厉害”。
舒幼对着关关挑挑眉,说:“张会计,我想要三百斤细粮,其余的换成钱”。
张会计看着舒幼这么瘦的女娃,没想到还挺能吃的:“余十八元。”她看着后面扫尾巴的几个知青没有那个不能吃的,特别是两个男知青,每个人要了四百斤粮食,还都是要的细粮。
舒幼要是能听见她的心声的,就会发现,她说的扫尾巴的几个知青,就是她们六个,整个晒谷场只剩她们几个领钱不积极的了……
舒幼开心的转身到出纳那里领取几个月用汗水赚来的辛苦钱,和关关拿着条子快乐的去装粮食,拿出带着的三个麻布口袋,一袋一百斤。
舒幼看着地上放着的袋子,她现在轻轻松松的扛三百斤完全没有问题,问题是要怎样不惊了路上的村民。现在的小姑娘扛一百斤也很难啊~
陈漾借来的板车已经装满了,原本舒幼她们是打算坐在旁边等陈漾把粮食送回去了,再用板车把她们四人的跑两趟拉回去。
刚刚还好好的天,突然飘起了雪花。舒幼打算直接扛了,吓死人就吓死人吧,粮食不能糟蹋了,雪花浸湿在里面准得发芽。
“舒知青,舒知青”,闫夏花带着自家两个哥哥,推着两辆独轮车、一辆板车过来。
“夏花,真是及时雨啊。”舒幼接过闫夏花手中的独轮车,开始一麻袋一麻袋的往独轮车上装粮食,本来只能装两麻袋的独轮车,被舒幼装了四麻袋。
又继续把索华兰得粮食往板车上装,九百斤的粮食两个独轮车一辆板车刚好装下,关关三人推一辆两袋粮食的独轮车。
舒幼推着四袋的独轮车健步如飞,闫夏花打算帮忙一起推的,因为没跟上步伐,落在后面,和关关她们一起推着。
闫夏河和闫夏雨被舒幼的操作惊呆了,这是会出现在女生身上的力量吗?两兄弟对视一眼,同时怀疑自己,是他们太弱了?
闫夏花看着自家哥哥还跟个二愣子一样傻站着:“大哥、二哥,还愣着干嘛,雪越下越大了”。
“就来。”两人鼓起劲儿,推着板车去追舒幼的独轮车,追到知青院愣是没追上,只看见独轮车放在马路上,粮食都搬进去了。
男知青帮着把后面的粮食都放在后院,都忙着整理自己的粮食,就没多少什么话,舒幼她们道完谢也检查着粮食有没有被浸湿。
还好浸湿的不多,把颜色深的捧出来放在簸箕晾干,捂着会发芽的。
舒幼看大家都进去了,把两辆独轮车举起来放在板车上,一会儿一个人推,一个人打伞就可以了。
舒幼从房间拿出两把黑布老雨伞递给闫夏花:“雪越来越大了,回去的时候撑着点,路上小心点”。
闫夏河和闫夏雨看着放在班车上的独轮车,同时就想到了是舒幼放的。
“舒知青真贴心,知道我们这样方便打伞,我也得多学习学习。”闫夏花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自家哥哥得不对劲。
快到家时,一路的沉闷,闫夏花看着十分不对劲的两位哥哥,平时不会沉默这么久的:“大哥,二哥你们今天怎么回事儿?见到舒知青的时候就发愣,都走了这么久了,一句话也不说。
你们不会见着舒知青漂亮起了什么歪心思吧?我跟你们说啊,舒知青是要回城的,舒知青就像是凤凰是要翱翔九天的,不可能在我们山窝窝搭棚,你们别想了”。
他们同时摇头,谁敢娶啊,那一身力气,打都打不过,闫夏河憨憨的说道:“俺们没有瞎想,不会瞎想”。
闫夏雨敲了敲闫夏花头:“小妮子,才学了几个月啊,就说教起哥哥们了,还会用比喻了啊,不错不错”。
这几个月每天都跟着舒幼学习一会儿的闫夏花,已经对舒幼的大气力习以为常了。
完全忘了最开始自己发现舒幼在她快要掉到沟里,一把就把她像拎鸡仔一样给拎起来时的惊讶和不可思议了。
“舒知青是最好的老师,我只是提醒你们,你们没想就好,不然伤心的是你们,还有要用我和我们。”说完闫夏花就往前跑去,和自己哥哥做着鬼脸:“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