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拧月住在何处?”
“凝翠园。”
“方位。”
“你先出了我这个园,再直接往左走三百米,看到个亭子,从中穿过去,然后右拐走个八百米就到了。”
年则点了点头,决定翻后窗走人。
[现在几点了?]
[五点半。]
此时世界被一层灰蓝的幽暗笼罩着,仅被一线冷寒的曙光割出裂缝。寂静压倒一切,只有微风拂动的竹叶间,发出沙沙的声响。
年则侧耳聆听,确保四周没有异常。
然后她慢慢地伸出手,轻轻一推,窗子悄然打开。窗外,月光洒在花砖小径上,石板映出淡淡的银辉。
一阵带来秋天特有的冷寂的寒风吹来,竹叶沙沙作响,宛如大地的呼吸。
在这静谧的清晨,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似乎成为这片寂静的和弦,与自然融为一体。
陆听山不禁打了个寒颤。
看年则襟飘带舞,他小声嘀咕:这人是感受不到冷吗,就这么站着。
年则的动作非常细致,每一步都做得极为小心。她双腿腾空而起,稳稳地踏上了窗台。她双眼在光线中逐渐清晰,面容更显得苍白。
他虽然看不惯年则,但还是好心叫住年则,“你等下!”
陆听山看到年则回过头,直接怔住了,咽了口口水。
凉冷的风吹拂,年则的长发在风中飘舞。她的面庞若隐若现,被微弱的光线勾勒出轮廓。冷光蔓延,洒在她身上,像银白色的波浪。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眸子。
她的眼睛仿佛是冷冰雪,没有一丝生机和感情。
这双眼睛,宛如冷冰铸就,没有一丝温度。深邃的眼底仿宛如漆黑的夜空中的孤星,寂静而神秘。她的目光似乎能吞噬一切。
看陆听山磨蹭的样子,年则不耐烦的说:“你是要说什么?”
直接打断了陆听山思绪,他侧过脸去,磕磕巴巴的说:“那个,额,我姐她在关禁闭,守卫比我这里多得多,你小心点。”
年则她并不想过多纠缠,没注意到他的奇怪。直接点了点头就迅速的跃出窗外。她轻盈地着陆,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
陆听山就这样看着,她渐渐地消失在竹林深处。
好在277的协助下,年则受了些小伤就躲过各个阻碍,来到了凝翠园。
......
陆拧月一睁眼,就看到一只带着手套的手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对方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耳边,“陆大小姐,还记得我吗?”
是那个女人!年则!
她怎么提前醒了!现在该怎么解决?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突然一阵刺痛,让她什么也想不了。
定睛一看,是年则拿着匕首抵着她右胸口,衣服上已经渗血了。
年则轻笑出声说:“陆大小姐你惹出来的烂摊子,我总得来和你商量下怎么解决,是不是?”
商量?拿着刀捅人的商量?
她是真没见过这么无法无天的人。
陆拧月疼得脸色苍白,她想大声呼救,但嘴被年则的手紧紧捂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也不管年则会不会加深伤口,破罐子破摔地抬手欲将人推开,谁知对方纹丝不动。
年则把匕首又往深处捅了一点,冷冷地说“何必这么大费周章,你不就是想让你陆听山永远不回锦翎山庄嘛。”
听到这话,陆拧月不惊讶。就年则这手段和能力,猜不出来才是奇怪了。
“有事好商量。但是你无缘无故算计到我头上,我总得收点利息吧。”年则瞥了瞥陆拧月的伤口。
武功不敌人,她只能屈辱的点头表示同意。
“时间不多,没耐心和你兜圈子。我可以帮你送他。”
陆拧月心中一紧,挑了挑眉。这她没想到,她以为年则就是过来报复她的。
这下她真心地点了头,年则看她终于有合作的状态了,就松开了手。
“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有的是,就看你愿不愿意付出代价了。”年则的眸子狡黠,带着丝戏谑。
她现在在按照原计划,不知道年则会给她怎么破坏掉。她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迫于情势,她只好和年则谈判。
“说吧,什么法子。”
“你先回答我,你们山庄带个人出去这么麻烦吗,麻烦到你想出这么烂的办法。”年则好奇的吐槽。
[me too]
年则调侃道:[哟,学习去啦。]
277正襟危坐,自豪的说,[可不是,学无止境。]
出入山庄的身份牌全都是由陆时秋亲自发放下去的。除了年则这种是由陆时秋直接下令带进来的,其他人都需要在持有身份牌的人陪同下,再严查身份。
不走正门出入?这在锦翎山庄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思来想去,陆拧月只能让陆听山嫁出去。并且是贱嫁,这样他才能分不到多少家产。
年则点评:绕的弯实在是太多了。
但凡陆拧月是个有野心有骨气的,不妨与自己母亲一争高下,用真才实学把锦翎山庄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
陆拧月现在这样也不是不行,但她又不够狠。
且不说她没真的找人糟蹋陆听山,已经使这个计谋有了缺陷外。她真当把陆听山贱嫁出去就一了百了了?
岁月可以消磨掉许多,也会美化许多。到时候陆时秋心软了,重新接纳陆听山呢?
顾忌的太多,留下的风险也就越多。
但是年则现在要和陆拧月合作,但不能妄图改变她的想法,那不仅自大而且愚蠢。
“陆听山芳龄几何?”
陆拧月忧愁地说:“年十八,我母亲她做事向来大刀阔斧,已经在相看定亲的人选了。如若不是事有紧急,我怎会出此下招。”
折中了一下,年则说:“那就只能换种方式,让你母亲认为我是个合适的人选了。”
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总得得到相应的回报。
“事成之后,得助我和你们山庄合作。”
陆拧月拍案质疑地说:“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娶了陆听山,还要和我们有生意往来,这好处全被你占了啊。”
“怎么会。”
年则把匕首丢到一边,反手将陆拧月按在墙上,捏着她的下巴,冷冷地说,“首先,你们家那个傻公子,根本入不了我眼。”
“其次,陆大小姐,你是经商之家,可能不太清楚我的身份。但你一定知道——”
“士农工商。”
“富可敌国又如何?不然你们也不用为了锦翎山庄的位置遮遮掩掩,像见不得人的老鼠一样吧。”
陆拧月狠狠地推开年则,靠墙滑坐下去,讽刺地勾起嘴角,“你真是个疯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年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