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祐十一年春。
天空湛蓝,白云飘渺。桃花与天空相辉映,如梦如幻。城中繁华之地,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然而在这喧闹之中,有一条街道却是空无一人,唯有旌旗飘扬。
富贵少女骑马而来,锦衣玉带,金光闪闪。她们驰骋疾走,如龙如虎,威风凛凛。她们欢歌嘻笑,如鸟如鱼,自在逍遥。
为首的少女最为意气风发。
虽然相貌普通,下三白的眼睛,阳光下更显的无机质。在她的右眼下,有一颗痣,深邃而微微隐匿。它并不显眼,却因为位置的微妙,使得她的目光更加神秘,让人仿佛能看到她眼底深处隐藏的无尽忧冷漠。
过于独特的气质,使得她的光彩也没被左后方的那位女子遮盖住。
那位女子身穿白色的长袍,身姿如松,面容如玉。马蹄踏碎桃花瓣,飞扬如雪。桃花随风,落在地上。胸前桃花与她的衣袂相映成趣,如画如诗。
池不周挥起红鞭,加速赶上了年则。
她望向年则一侧,说道:“你的马术可是越来越好了,想当初你的身体可弱了。”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你和那个木头疙瘩一样,总是向前看,不去回忆以前。真是“喜新厌旧”啊。”池不周打趣道。
“话说,阿则,她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此去一别,再见长赢少说也要三年。”
“三年啊,也不知再见时是如何光景。”感慨道。
时间告诉了我们,这三年确实改变了许多,让一切分崩离析。
很快,她们一行人便到了茗香斋。
白昼时分,阳光透过茗香斋的窗户洒下,将整个酒楼映得灿烂辉煌。
年则左手一把扯过缰绳,顿时,她骑乘的骏马便停了下来。
一位女子已经站在那里等候了。
这位女子,身姿挺拔,容貌俊秀如春水,眉目之间透着一股清逸之气。那双眼瞳如明星点点,熠熠生辉,仿佛深藏着无尽的智慧。
隗长赢,骠骑都尉之女。此次宴会便是为了送别她。
......
天空渐渐染上了一抹橘红色,饯别宴仍在在茗香斋举行,从此处俯瞰着繁华的街道,景色宜人。霓虹灯笼高悬,点缀着整个酒楼,映衬出欢聚的热闹氛围。
在这热闹的场合中,年则和池不周坐在一张靠窗的位置,俯瞰着酒楼外熙熙攘攘的街道,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年则。”隗长赢的声音宛如清泉,充满了活力。
年则微微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温暖,她不是善于表达情感的人,但在隗长赢面前,她总是能变得稍微亲近一些。
“这次的饯别宴,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隗长赢笑道,同时示意侍者倒了一杯香茶给年则,“怎么,年则对这次的宴会满意吗?”
年则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微微一笑:“你办事向来周到。”
“你俩倒是闲的很,我们都这么熟了,就别这么弯弯绕的了。”池不周举杯便喝下一杯酒。
“没有耐心的人。”
“难不成都要像你这个木头疙瘩一样古板?”
年则看戏般说道:“你这就是在欺负长赢不跟你计较,不周。”
“年则从小就跟个老学究一样,你怎么不说她。”隗长赢把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说了出来。
“我帮你,你还反倒数落起来我。”年则笑着斥责似的。
“因为———”,两人都有些好奇的望向池不周去。
“因为你身体棒,耐被我惹生气。”池不周插科打诨的回答着,“年则这身板,也就这几年才好起来。”
“把她气的生病了,我哪有好果子吃。”
年则和隗长赢默契的对视了下,一起不顾池不周的反对,把她的酒都撤走了。
“哎,哎,你们俩个合起来搞我。”池不周抓着瓶子不放手。
“一醉解千愁。今日不喝个够,何日能再相见。”她有点微醺的靠在桌上。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避开这个话题,但终究无法绕过去。
“明日走吗?”
隗长赢点了点头, "是,南疆的局势紧张,我母亲接诏那天便随大将军出发了。我这几日处理好家事,明日合该走了。"
“你别认为你自己武力高强,就死撑。”
隗长赢眼神坚毅, "放心,我一定会小心谨慎,尽全力守护自己。”
年则看着窗外,:“长赢,此次前朝叛军来势汹汹,可不是之前那般隔靴搔痒。”
“她们所图,可能不是现在这么明显的理由。”
“这京城还在醉生梦死呢。”池不周躺下,看向阁顶。
“所以还望我走后,你俩能帮我照看下我的家人们。”
“那是自然。”两人齐声回答。
天愈渐沉了,天空染上了一层深沉的蓝,昏黄的光芒从地平线上逐渐收敛。
饯别宴也进入尾声。
“长赢,一路平安,望早日凯旋。”
“等你归来,我还要和你一起喝酒。”
岁月更迭,人事如梦,而这份深厚的情谊却似乎比时间更为长久。
然而此时的她们还不知道,等待她们的将是背叛,死亡,失望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