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丽而颓败是这个时代的代名词。和祐十七年,是戊朝第289年,是风雨飘摇的一年。后世《戊书》记载道:“和祐十七年秋,年则贵族世家,光耀名垂,救主皇帝,封尚书令,年幼有成,尽展风华。”
年则走进大理寺,冷漠的目光扫过囚犯们,仿佛看待的只是一群死人一般。大理寺年则来的少,每来一次定要不虚此行。当她坐在那里审理犯人时,面对那些哀嚎着的犯人,她只会感到无聊。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问着同样的问题,仿佛这些人对她来说只是一堆数字而已。当她宣布判决时,她的声音也很平静,但那种无情的冷漠却让人感到害怕。在她看来效率远比真相重要,她的手段使得少有犯人会在她面前耍花招。
“把宗月案中从李家抓到的侍男拖上来。”
“是,大人。”
被拖上来的,他的双手被铐在铁链上,皮肤布满了淤青和伤痕,还有鲜血的味道。
易郗这个男子,身躯凌厉若虎,每一寸肌肉都仿佛镌刻着健美的颂歌;胸膛广阔如海洋,起伏有致;腹肌坚实有力,线条分明。但是他那黝黑的皮肤与素颜,并不为普遍女子的喜爱。她从容地走到易郗的身前,低头看着他,这个在李蔚落水醒来后便盛宠不断妖男,她冷冷地问道:“李蔚在哪?”
真正的李蔚。
感觉到锋利的目光,易郗抬起头来,看到了年则漠然的表情。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毒蛇盯上了,随时都有可能被咬伤致命。易郗的身体在铁链的束缚下微微颤抖着,他用力咬住了下唇。
年则看在眼里,她走到易郗身边,伸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脸颊,像是在打醒他一般,然后猛地一掌抽在了易郗的脸上。
年则冷漠地看着易郗痛苦的表情,对于套不出来真正有用信息的人,她只有厌恶之情。她突然走到易郗面前,一把紧抓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她对视。
“你目前还算是个有用的工具,你要有点自知之明?”年则冷淡地说道,“只要你肯合作,我甚至可以抹去你的贱籍,给你许个清白人家。所以别再当个哑巴,搞的自己与李蔚情真意切一般。告诉我那个废物藏在了哪里。”
易郗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一字一顿地说道:“呸,你又是什么好人,无恶不作,贪污受贿。”
年则听着这没有教养的粗鄙话语,却并不急着再施虐,而是拿起一份文书,抽在了易郗脸上。
“你看,这是李家涉嫌的罪行清单,其中包括贪赃枉法、暴内陵外。”年则看着易郗,脸上带着一丝戏谑,“你又算得了什么玩意,至多是那个废物的通房罢了。”
“你只是一个没有家族支持的弱男子,你注定要成为我们手中的棋子。”
“简直是牝鸡司晨!”易郗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地斥责道,“你以为你们女人就可以肆意妄为吗?你们不配拥有这样的权力!权利是属于我们男性的!”
第四个了啊,下一个又会出现在哪个家族呢,年则缓缓睁开眼眸,心想道。
年则的语气冷酷无情,“听不懂人话的东西。”她一鞭抽过去,“我会让你明白,任何人都不能逃脱我们的掌控。”
易郗的身体不断颤抖,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压在了一座巨山之下,无法挣脱。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任由她摆布。年则并不想一直在这里浪费时间,但她需要给这个“外来者”教训。她抬起手,示意身边的护卫将易郗带回牢房,让她们自行处置,留下条贱命就行了。她转身离开了审讯室,留下一地的血迹。
晚间,年则回到自己的府邸,神色有些狂躁。她走到桌子前,将桌上的物品一一扫到地上。她的思维开始混乱,一些病态的念头开始涌现在她的脑海中,一如15岁那样。她习惯性地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她静静地坐在床上,她用手掌握住刀刃,鲜血顿时流了出来。她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感受疼痛,感受所谓的存在,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疯狂和不可预测性。
虽然她感觉自己忘却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她今日已经确认真正的李蔚大概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