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矛盾解决后,柳一昂在王家暂住的日子也就变得轻松惬意多了。
当晚,王母做了一大锅美味的红烧牛肉,正好适合当下酒菜。
盛情难却之下,柳一昂再次陪王父喝了一大杯高度白酒,直到放下碗筷都是飘飘然的状态。
人的肝脏是负责解毒的,饮酒后也会负责解酒。普通人肝脏的解洒功能有限,在这种状态下很快就会沉睡过去。
而柳一昂是个例外,清神诀稍一运转,飘飘然的感觉就荡然无存了,甚至于比不喝酒的时候还要清醒几分。
躺在王建林旁边的床铺上,柳一昂倍感无聊,于是意念一动,凝神感应自己的身体与以往有何不同。
“我的力气比下山之前更大了,仿佛每一块血肉都焕发了生机,能够自主呼吸。”
“还有我的脏腑,以前从来没发现它们竟如此有活力。尤其是运转清神诀的时候,在全身经络的衬托下,它们似乎化作了五座山岳,既能包罗万象,又可镇压一切!”
“神秘能量均匀分布在五脏之中,离开五脏是为同一种能量,进入每个脏腑之后却又各不相同,真是奇怪!”
柳一昂不断思索,不断观察,终于判断这些神秘能量是五行之力。
世间万物绝大多数都是由五行构造成,五种属性虽截然不同,却又相生相克。
五种五行能量分别入驻在五脏中,在清神诀的协调下,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随着修炼的继续,五脏中积淀的五行能量定会逐渐饱和,能量饱和状态下的五脏也一定会经清神诀的催化达到一个新的层次。
“唉!空有绝世功法在身,却不知道怎么修炼,只有根据我自己的理解摸石头过河了。”
柳一昂一边感悟与揣摩,一边发出无声的叹息。
就在柳一昂一门心思沉浸在清神诀的修炼中时,旁边床铺上的王建林将整个人埋进被窝,摆弄着怀里的收音机。
听到喜欢的电台里传来熟悉的寻人广告,王建林颇有些不耐烦地划动微调,更换到相邻的频道。
这则寻人广告已经在这个电台节目循环播放了半年之久,每一次口吻都不同,都说是听众来信。
一次两次还好,可整整半年下来,都已经播了不下五十次了,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电台内部在搞暗箱操作,假公。
天下失踪之人何其多?如果一个个都来播一段,那节目还要不要做了?
王建林不是没有怜悯心,只是作为一个听众,他可不愿意被主持人当猴耍。
近几个月来,他一听到主持人念寻人的信就会将其归结为广告时间,直接跳过这一段,过几分钟再调频回来继续听。
柳一昂自是不知道这一切,平淡的一夜就此度过。
接下来几天,柳一昂在王家二老的帮助下将弓箭等装备用铁器改良,继续大显身手,又陆续在村里不同地方抓获了几头大小不一的野猪。
其中有一头野猪因受伤较重,被柳一昂无情杀掉,分给了当时给他送来吃食的邻居们。
邻居们对肉食的需求还是很明确的,收到这意外的回报后,一个个都笑得直咧嘴。
可惜阳河村范围内的野猪还没有达到泛滥的程度,这几头野猪一抓完,柳一昂就有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于是柳一昂与王建林商量,准备找机会去村子以外的地方碰碰运气。
不知不觉间,被王家收留那个“流浪汉”本事特别大,能活捉野猪的消息不径而走。
江武几人打定主意不向家里告状,以免得罪了柳一昂,听到这个消息后倒是站出来证实了一番,称亲眼看到与王建林在一起的人擒下野猪的全过程。
“是真的,我和江武他们亲眼看到他抓住野猪。”
“那家伙实在是太厉害了,他在树林子旁边布了些陷阱,野猪一踩陷阱就出不来。”
“我们看到他抓的那头黑野猪少说也得有四百斤,他竟然一把就抱起来了,跟玩儿稻草娃娃似的!”
同村好事者听到消息跑到王家求证,王家二老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此事。
这段时间老两口对柳一昂极好,王建林也跟对方相处得很愉快,他们可不担心柳一昂会被别家拐跑。
当然,他们也并没有把柳一昂当成赚钱工具来使唤,而是当成了一家人。
考虑到野猪驯养困难,这段时间柳一昂额外抓回来的野猪全部由二老带去城里变现,再按照柳一昂的要求,将这些钱用来买了各种滋补药品。
柳一昂没有独享这些补品,很大方地让王建林以及二老分而食之,并且极力主张二老将生活改善到底。
“只有把身体养好,才有力气挣更多的钱。”
王家二老刚逾五旬,看着却这样显老,一看就是操劳过度且营养不良。
柳一昂有心报答王家人,在他眼里区区几头野猪和补品根本不算什么。
一头野猪就够一家三口吃几个月了,哪里用得着节约这点儿用度?
二老听从了柳一昂的建议,渐渐提高了生活饮食标准,早餐桌上有牛奶,午餐和晚餐桌上则必有肉,每天的三顿饭也没再因节检而落下。
说起来,江武几人其实也并不坏。
这些时日以来,几人没再敢找王建林的麻烦,反倒是柳一昂主动找上门去,进一步化解了双方恩怨。
后来王建林带柳一昂去阳河村外找野猪,江武几人还轮流为王建林照看牛群,割草喂牛。
再后来,王建林通过学自柳一昂的一招半式把江武几人打得服服贴贴的,江武几人得知王建林是跟随柳一昂学了本事,顿时幡然醒悟,纷纷跑到柳一昂跟前“拜师”。
柳一昂本不想收下几人,后来考虑到以后需要人跑跑腿什么的,对方也曾主动示好帮王建林放牛,终究还是松了口。
经过清神诀的调理,江武几人切身感受到了柳一昂的神秘与强大,对柳一昂敬服到了极点,一个个纳头便拜,死活不愿起来。
“你们以后也跟王建林一样,叫我昂哥吧。”
“以后你们几个就是师兄弟了,要一致对外,不要打打杀杀。王建林是你们大师兄,江武是二师兄,黄生荣排第三……”
“另外……”
人一多,柳一昂就开始立规矩,即便再怎么不愿摆师父的谱也难免老气横秋起来。
“是!昂哥!”
“大师兄好!”
江武几人几天前还跟王建林打生打死,此时改口称王建林为大师兄,心里一点也不膈应,叫得十分顺口。
王建林也不敢在柳一昂面前摆谱,虽然不太情愿,但终究还是承认了几个师弟的存在。
其实大家都是多子女家庭,也都是家里最不受待见的一个,多少有着些共同语言。
如果能从柳一昂这里学得些真本事,让他们多多孝敬也不会犹豫分毫,更何况柳一昂根本没有向他们索取任何好处。
出乎柳一昂的意料,江武几人的资质并不差,至少不比王建林差。
不过王建林占了早一步拜师的先机,倒是牢牢坐稳了大师兄的位置。
虽然只早十余天,但王建林一心想要凭自己的实力打回去,刻苦用功的程度连柳一昂也忍不住夸赞。即便后来江武几人也拜入柳一昂门下,学了一样的本事,他也始终保持着领先的优势。
江武几人说穿了就是看王建林变厉害了才决意跟着柳一昂,如今有了赶超王建林的机会,一个个都发起狠来,连割猪草都一路扎着马步。
回家后他们仍然勤练不辍,一度被家里人认为是被人洗脑染上了什么邪功,差点要来找柳一昂讨说法。
幸好柳一昂及时解释自己只是教几人一些古武基础,并当众展示了自己的一些手段,比如什么胸口碎大石、掌劈十叠砖等,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先后有几个不信邪的壮汉想检验一下柳一昂是否有教徒弟的资格,来到柳一昂面前想要让柳一昂出个丑,最终无一例外被柳一昂一招撂倒。
一百七八十斤的壮汉被一招撂倒,甚至还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众目睽睽之下,所有村民都相信了柳一昂有这个能力。
然而,当他们想把自家孩子也送来,让柳一昂一起教导时,却被柳一昂婉言拒绝。
他又不打算开武馆,收那么多徒弟干啥用?
六个徒弟足够让自己使唤着打下手了,再多恐怕就不怎么管得过来。
为了维护自己大师兄的威严,王建林找准各种机会,常常以教“如何挨打”的名义锤炼师弟们,心情愉悦之下进步神速。
江武几人明知王建林这是公报私仇也无可奈何,每次挨完打都愈发勤奋刻苦起来,誓要赶超王建林一雪前耻。
华国古武博大精深,光是练习扎马步和挨打可不行,掌握攻伐之道才是重中之重。
可以说,王建林就是早一步学了些搏击技巧才能压江武几人一头。
于是江武几人更加迫切地想要完成柳一昂布置的基础练习任务,从而赶上王建林的进度。
说起来,柳一昂也不是第一次指点人拳脚功夫,早在红坪村的时候他的身后就经常跟着一群小伙伴,少不了有几个资质愚钝者需要他指点一下。
再结合父辈们传授他古武时所用过的一些手段,柳一昂教起徒弟来倒也得心应手,种种教学方案层出不穷:
最基础的就是扎马步和挨打,练习身体稳定性;
然后是站梅花桩和走平衡木,练习身体平衡性;
与前二者同时进行的是跑步,提升耐力和体力;
最后还有负重、爬树、拳击沙包、投石打靶等力量和准度的练习。
全部成绩合格后,柳一昂才会传授诸如四两拨千斤、隔山打牛、擒拿、摔跤等搏击时需要用到的技巧。
由于柳一昂所学的功夫全部是针对凶兽的,实战性极强,以致于用这些招数与人格斗时异常凶猛狠辣,只需练好几招就能让人脱胎换骨,对上村里那种壮汉完全不在话下。
江武几人终于明白自己在王建林手上输得不冤,更是入魔似的勤学苦练。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之间,柳一昂就已经在王家住满了三个月。
“昂哥,你这么厉害,究竟是什么人能把你打伤坠崖?”
“我哪儿知道?我失忆啦!”
柳一昂很是无奈。
正因为失忆了,即便是如今基本养好了身体,他也不敢出村太远。
目前只有王建林一个人知道柳一昂被埋了半年才活过来的事,由于其守口如瓶,江武等人则只听说柳一昂是坠崖来到阳河村的,不知道其中详情。
“昂哥,听说失忆的人如果频繁地去以前去过的地方,就有可能回忆起以前的事。”
“关键是我不知道半年前去过什么地方啊,我现在连老家怎么回去都不知道。”
柳一昂依然很无奈。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与红狼逃进峡谷那段时间,谁知道一觉醒了就到了阳河村。
前段时间,柳一昂无意中帮一个扭伤腰的邻居推拿按摩,想起当初帮王建林活血化淤的一幕,他便施展出清神诀,将五行能量注入对方伤患处的经络中。
随后,一股暖流直达对方病灶,困扰这位邻居许多年的腰伤竟然一夜之间痊愈如初。
从此以后,柳一昂树立起了极好的口碑,村里一有人肩颈腰腿疼就会找他帮忙。
借着帮忙的机会,柳一昂向村内不少人打听了关于红坪村的事。
而红坪村这个连户口都没登记的山村对于公安系统的人来说都相当陌生,遑论是这些连村子都不怎么出的人?
无论是村里的养殖户还是长期往返于村子和县城之间的挑夫,甚至是阳河村的村长,都没有听说过红坪村的存在。
“昂哥,你掉下悬崖时身上穿着学生服,应该是县里某个中学的学生,听说过几天县城里要举办中学生夏季运动会,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
“这个主意好!昂哥在学校读书,我们一起去运动会见识一下,说不定能遇到昂哥以前的同学和老师,然后就能确定昂哥是哪个学校的了。”
“好什么好?你咋知道昂哥不是被同学或者老师害的?”
“我天,同学或者老师会害昂哥?这你也敢想?有那么坏的人嘛?”
“唉,你这小屁孩儿!人心难测,说了你也不懂!”
“嘁!别文绉绉的,我听得懂你意思!”
“武哥,我要是你我就跟建哥单挑!”
“滚滚滚!你少激我,我现在打不过他,过段时间再说!”
“哼,我以为你不堪一激呢,算你有自知之明!”
“嘁!”
江武和王建林日常性斗嘴,不时其余人也会各自帮腔。
柳一昂听到这个主意倒是心中一动,默默动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