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林思绪出神期间,贺霁林已然来到了车子旁,侍林唤了声老板后赶紧打开车门。
他们下榻的是蓉城博悦中心酒店,中午处理完工作上的事后,贺霁林便回了酒店休息,晚上还有个晚宴要参加。
侍林坐上驾驶位,启动车子驶离。从车子的前镜能够看到坐在后座的老板。
贺霁林闭着眼倚靠在靠背处,眉间微蹙,脸色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好。
侍林在心里暗自叹气,按道理说老板中午回到酒店时是有时间休息的,可他并没休息而是又一头扎进工作文件里。
其实,侍林心里也清楚,每一次陪老板来蓉城,老板都睡的很少。睡的少与工作的忙碌无关,和什么有关,他还是隐约的知道一些的。
在老板的心里有一道伤,这道伤不对外展露,知道的人也不敢作死的去碰触,只留自己一人独自舔舐。四年时光,这道伤看似表面已经结痂,可是一旦碰触便又渗出鲜血。
而这一次,却是近乎于自我折磨,在别的城市出差后直飞蓉城,侍林估算了一下,贺霁林至少有三天没怎么好好休息。
通过前车镜,侍林看到了后座有了异样,于是赶紧开了双跳把车稳稳的停靠在路边。
后座上的人的脸色比之前还要差,修长的手轻搭在胃部,额头也隐约有了一层冷汗。侍林在一瞬间便知道了原因。
“老板,前面有一家药店,我先去买药。”侍林说完便立马开门下车,小跑着去了那家药店。
贺霁林依旧倚靠在靠背上,薄唇因为疼痛而近乎没有血色。目光冷沉的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
外头的天气很冷,也对,如此寒冬,在外之人自然是行动匆匆。几天未曾好好的休息然后又接二连三的出席酒宴,喝了不少的酒,胃病如果不犯那就奇怪了。
雨砸在车窗玻璃上,顺着玻璃慢慢流下,似乎也流进了心里。
很冷
车里尽管开足了暖气,但依旧觉得是冷的,那是从心底透出的冷。
在这个蓉城,曾有她的身影。阳光的、娇憨的、妩媚的……可如今,不管他再来多少次,都不可能再看见了。
几分钟后,侍林买了药回来,他梳理整齐的头发已然有点潮湿,西装上也有了些水渍。侍林把药递给了贺霁林,同时还从怀里拿出来了一杯温水也一齐递给了贺霁林。
黎城
曲水居
苏暮寒站在阔别四年的卧室中,心里感慨。
原以为,卧室应当落了灰、蒙了尘,可是,并没有。卧室依旧整齐、干净,就像四年前的那个清晨一样。
放置在窗前的黄花梨贵妃榻还在,榻旁边黄花梨小桌上依旧放着那盆水培水仙。
这个水仙盆是以北宋汝窑青瓷水仙盆为范,清乾隆年间的仿品。形制是椭圆形、深壁、平底、底外边缘多出一圈窄边、四云头形足。水仙盆通体满施灰青蓝色釉、釉质莹润。
当贺霁林将它送给自己时,自己是既喜欢又觉得太破费。60万起拍,最终以450万被贺霁林拍下。这一个盆的价格足可以在黎城买下一套地处不错的房子。
“霁林,我都要等不及了,可是水仙是一月才开花……现在才十一月,要好久啊。”
过去的时光碎片在苏暮寒的脑海里闪过,四年前自己终是没看到它盛开时的模样,如今眼前的景象一如四年前,只有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