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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德礼家又出大事(1 / 1)


李德礼被兄弟李德义劝阻回家以后心里非常不服气,他顾不上看看小儿子李志铁的份势,就对李志金、李志银和李志铜说:“志金,你去把锯子拿来,我们去做一件大事,让李德光明天没有那么轻松!”

李志金不解的看着李德礼,轻轻的问道:“爸爸,你要锯子干什么?”

“你去哪来呢!问那么多干什么?”李德礼显得非常不耐烦的样子。

李志金不敢多说什么,只有老老实实的从屋里拿来锯子。

“走!我们到大坟墓地去锯两棵树!”李德礼说后就在前面带路。

李志金三兄弟不知道父亲锯树干什么?但三兄弟又不敢问,只得跟在后面走。

李德礼带着三个儿子来到李家坪大坟墓地,在人们必经之路的路边上选了一棵木桶粗的大松树,对三个儿子说:“把这棵松树锯倒!”

李志金不解的看着李德礼:“爸爸,锯这棵大松树干什么?”

李德礼瞪了李志金一眼:“这你都不知道?这个松树倒在这路上不就……”

李志银轻轻的笑着说:“哥哥,这棵松树倒下来不就把路挡住了吗?”

李德礼得意的笑了笑:“金娃子,还是银娃子明白!”

李德礼说后就指挥三个儿子锯树,十分钟后,大松树就倒下来正好横卧在路上,人要从树上过去肯定要费一番力的。

李志金仿佛一下醒悟了一样,笑着很得意的说:“他们明天抬棺材走到这里就不好走了。”

明天早上,李德中母亲出殡抬着棺材走到这里肯定是过不去的,这样一来不但耽搁了下葬的时间,而且还要在这里停留很久。按照农村风俗,死人后出殡棺材在半道上遇到阻碍那是相当不吉利的。李德礼这种做法不可谓不阴狠,真是坏到了极点。

李德礼看到自己的杰作不无得意的嘿嘿嘿的干笑了几声,望着李志金说:“这下你娃娃就晓得你爹爹的英名了?”

“我晓得了!爸爸,我们再锯一棵更粗大的,使他们明天搬树的时候更加费力!”李志金说着指向旁边的一棵大松树。

“好!”李德礼赞许的看了李志金一眼,把马灯高高的举起照着树林看了看,指着一棵最大的松树说:“我们就去锯那棵大树,要比这棵树大很多,倒在路上的话他们更加没有办法了。”

李志金三兄弟立即动手锯,这棵大松树的确要大很多,父子四人轮流锯了二十多分钟都没有倒下,四人累得坐在地上喘粗气。

李德礼围着树干转了一圈,不解的说:“四周都锯得差不多了,怎么还不倒下呢?”

李志金把手中的马灯递给李志铜,围着树干转了一圈后,双手撑在树干上用力使劲推,树干在轻轻的晃动。

李德礼见大松树在摇晃,就对李志银说:“银娃子,我们锯,你哥哥使劲推,这树就倒得快些!”

李志银立即上前和李德礼使劲拉锯,李志金用力使劲推。大松树在双重作用下开始倒了。

李德礼和李志银加快拉锯速度,李志金更加用力推,大松树倒下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李志金没有办法推了,他就站在原地看着李德礼和李志银快速的拉锯,哪想到大松树倒下时,根部往上一挑,李志金没有注意到,竟然被大松树的根部挑起来飞上半空中,“咚”的一声又重重的掉落到树干上。

“哎哟!”李志金就昏过去了。

“糟了!”李德礼暗自叫苦,连忙叫李志银背着李志金回家。

李德礼的妻子陈金花正在家里陪着不停呻吟的小儿子李志铁,心里像刀绞一样难受。陈金花在心里暗暗的埋怨起李德礼来,你这个人非要去整那些事情,这倒好,别人没有整倒,倒把自己的儿子整成这样了,这下对了!你现在又去整些没有天理良心的事情,还不知道会整出什么事情来。

这些话陈金花只是在心里说,她不敢当着李德礼的面说,陈金花非常害怕李德礼。

陈金花的娘家在龙潭公社陈家沟。陈家沟离破石公社李家坪有六七十里路,按照一般人的认知,陈金花与李德礼相隔那么远是不会成亲走到一起的,但事情往往超出人们的预料和想法。

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李德礼的父亲李正龙经常到双龙和龙潭等地贩卖耕牛,去来都会在陈金花的家里歇脚。

陈金花的父亲吴明礼家里虽然很贫穷,为人却很仗义。他虽然也是帮地主等有钱人租田为生,但家里来了客人后他会倾其所有招待来人。

李正龙每次贩卖耕牛无论如何都要陈明礼家来歇脚,有时候由于没有联系好买家,他就把大水牛交给陈明礼家,让他家帮忙给喂养着。陈明礼一家人尽心尽力的帮忙喂养,几天或者十天半月后,李正龙找好了买家就到陈明礼家来牵牛,这时候大水牛不但没有饿瘦反而膘肥体壮,买主更加喜欢就多给银钱也是常有的事,李正龙一高兴就给陈明礼多给了喂养钱。

陈明礼是个老实人,只收说好的价钱从不多收李正龙的钱。

陈明礼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陈金花上面有三个哥哥,下面有两个妹妹一个兄弟。

一九三二年,大巴山区来了新军队,李正龙由于在贩卖耕牛,得到这个消息最早,李正龙一次住在陈明礼家后,觉得陈明礼的三个儿子跟着陈明礼给人租田种没有多大出息,不如参加新军队,说不定还能混出个名堂来。

这晚上,李正龙吃过晚饭后悄悄的对陈明礼说:“老陈,我们是多年的老伙计了,我有句话想给你说,我又有些不好说的。”

陈明礼很诧异的看着李正龙说:“老李兄弟,你和我打交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年了我陈明礼是个什么人你应该看出来了。我陈明礼是不是那种说话不靠谱,做事不讲天理的人?你老李如果信得过我陈明礼的话,你有什么事你就给我说,你信不过我你就不说。”

李正龙尴尬的笑了笑:“老陈,不是我李正龙不相信你,因为这件事情说出来后搞不好是要被杀头的。”

“啊!”陈明礼一惊:“这是什么事啊?”

“老陈,你听说过红军没有?”李正龙说后紧紧的盯着陈明礼。

“嘿嘿!”陈明礼轻轻地笑了笑:“老李,这哪个没有听说过?不是宣汉县有个人叫王维舟吗?听说他就在闹红军。好多人都在说王维舟的红军是穷人的队伍,是替穷人打抱不平的。可惜离我们这里远了点,要是近一点的话......”

陈明礼说到这里不说了,他警惕的看着李正龙,心想,李正龙突然给我说红军的事干什么?虽然我和李正龙交往了这么多年,但李正龙这个人我还是没有看透他,我得说话注意点。吴明礼想到这里后面的话就没有说出来了。

李正龙看出陈明礼的变化,轻轻的笑了笑:“老陈,不瞒你说,我这头牛卖了后我准备去投靠红军,不再做这个贩卖牛的生意了。”

陈明礼更是紧张的看着李正龙,心说这家伙是什么意思呢?他该不会是来套我话的?把我的话套出来后就去报告了,他就可以得十两银子的赏钱。陈明礼想到这里只是愣愣的看着李正龙,并没有说话。

“老陈,我说的是真话!”李正龙说着向陈明礼身边靠了靠,低低的说:“老陈,你别看我在做这个贩卖耕牛的生意,可我也跟你一样是个受气“菠萝”。我们当地有权有势的人经常欺侮剥削我们这些穷人,我贩卖牛做牛生意也是迫不得已。就是这样有时候也被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欺侮,这就是我们这些穷人的命。”

陈明礼愣愣的看着李正龙没有说话。

“老陈,我经常贩牛到处走,我到过近处的石桥、梓潼,远处的平昌、通江,我知道红军,我在石桥街上还和红军说过话。我这趟牛生意做了就不做了,我就去找红军,跟着红军办事。”

“老李,你说的是真的吗?”陈明礼不相信的看着李正龙。

“老陈,我未必要骗你不成?”

陈明礼想了想,说:“那你老李给我说这些事情干什么?”

“老陈,我看你这屋里大娃细崽这么多,跟着你租田 种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不如让你的娃娃去......”

“老李,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哪怕再苦我们也不去当什么兵,更不会去当什么红军,那是要杀头的。”

李正龙连忙说:“好好!好!这些话就当我没有说!”

不久,陈明礼的大儿子陈俊德和租田老板发生了争执,租田老板竟然打了陈俊德一顿。陈俊德把这事告到保长那里,保长收了租田老板的银子后,还说陈俊德诬告好人,被保长罚去做了一个月的苦力。

陈俊德这一个月的苦力是给绥定府的军阀刘存厚的部队挖战壕。陈俊德本来想参加刘存厚的军队报仇的,其中有人对陈俊德说:“你参加刘存厚的军队干什么?刘存厚的军队还不是欺压穷人的,你不如参加对面那支军队,那支军队才是我们穷人的军队。”

陈俊德在家已经听李正龙说过红军的事情,这时听人说对面的红军好,他就想过去看看。

一天夜晚,陈俊德趁人不备,悄悄地溜到对面的军队去了。对面军队果然不同凡响,陈俊德就留在那支军队里。

两个月后,陈明礼不见儿子陈俊德回来,就去找保长要人:“保长,你说的我儿子做一个月的苦力就回来,如今一个月早就过去了已经两个月了,我儿子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陈明礼,你就不要指望你儿子能够回来了,他已经死了!”

“什么?我儿子死了?”陈明礼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十八九岁的人,走的时候活蹦乱跳的,怎么会突然死了呢?可陈明礼又没有办法,只好忍气吞声。

半年以后,一天夜晚,陈俊德穿着红军的衣服出现在陈明礼的面前,当时把他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撞鬼了。这时陈俊德从告诉吴明礼:“爹爹,我已经当红军了!”

陈俊德给父亲陈明礼讲了自己是怎么当红军的,并且要把自己的两个兄弟也带走。走之前,兄弟三人把那个租田的地主和保长都杀了。

陈俊德当时没有想到,自己这样做了后会给父亲陈明礼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当地豪绅认为是陈明礼的儿子把人杀了的,可他们并不知道陈明礼的儿子已经当红军了。如果他们知道陈明礼的儿子当了红军后,陈明礼是逃不出的。当地豪绅以为陈明礼的儿子只是外出躲藏去了,关了陈明礼一段时间后就把他放了。直到新中国成立后,当地人才知道陈明礼的三个儿子当年参加了红军。可惜两个儿子在漫长的革命生涯中牺牲了,只有陈俊德一人活到新中国成立。后来,陈俊德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牺牲在战场上。

土改后,陈明礼一家人分了田地,生活得到很大的改善。陈金花也长大成人了,可由于劳累过度,二十岁的大姑娘看上去像三十多岁的小媳妇。

那时,李正龙还在做贩卖耕牛的生意,他在陈明礼家见到陈金花后,觉得与自己的大儿子李德礼比较般配,就托人做媒,这样陈明礼就和李正龙成了亲家。开始,陈明礼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那么远的,但经不住李正龙的游说,最后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陈金花嫁给李德礼后,发现李德礼能说会道,后来又当了干部,觉得李德礼很是了不起,就样样事情依从李德礼,久而久之,李德礼就成了家里的“皇上”,陈金花就没有主见了。

李德礼的有些做法陈金花是反对的,是不赞成的,可她没有办法阻止李德礼。每次陈金花阻止的时候,李德礼就大声的说:“你一个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李德中的母亲死了后,李德礼要儿子们去闹事,陈金花就阻止过:“他爸呀!人家老娘已经死了,就已经是很悲痛的事情了,我们不去帮人家的忙,我们也不要去给人家添乱。”

李德礼一声断喝:“你一个妇道人家晓得什么?”

陈金花只好默默的看着李德礼。

陈金花担心李德礼这样去闹,他会和李家坪其他的人打起来,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把自己的小儿子整伤了。

更让陈金花着急的是,李德礼竟然要带着儿子去砍树来阻挡李德中家发丧,这不但是坏天良的事情,而且是被人唾骂的事情。

陈金花更担心李德礼带着儿子半夜三更的黑天摸摸的去砍树,那是容易出事的。陈金花在家里一边陪着小儿子,一边提心吊胆的牵挂着李德礼和儿子们。陈金花真担心李德礼和儿子们出什么事,要是那样的话,这个家......

陈金花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二儿子李志银竟然背着大儿子李志金回来了。

“我的天!”陈金花顿觉天旋地转,指着李德礼说:“你个老背实的!你非要……”

陈金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一下倒在地上。

李德礼一把扶着妻子陈金花,哭叫道:“金子他娘!金子他娘!”

李德礼见陈金花没有回答,连忙对李志银说:“快去叫你五爸来!”

李志银来到李德信家,拍着李德信的门,急促的叫道:“五爸!五爸!快起来!”

李德信的妻子朱永棠正睡得正香,被急促的打门声惊醒后,惊恐的问道:“是哪个?这深更半夜在敲门!”

“五妈,是我,银娃子!”

“银娃子,你这么大一晚上找你五爸干什么?”

“五妈,我们家出了事啦!”

“啊!银娃子,你们家出什么事了?”朱永棠打开门惊恐的看着李志银:“银娃子,你五爸在你四妈家!”

李志银连忙往王秀芳家跑去。

朱永棠望着李志银的背影轻轻的说:“这一家人又是搞的什么事啊?”

朱永棠立即进屋拿着手电筒往李德礼的院子走去。

李志银来到四妈王秀芳的家,着急忙慌的一边拍打着房门,一边大声吼叫道:“五爸!五爸!不好了!”

李德信正眯着,猛然听到打门声,连忙问道:“银娃子,你兄弟怎么啦?你这么着急的叫!”

李德信一边说一边穿衣下床。

“五爸,我娘和我哥哥……”李志银说着哭了起来。

李德信把门打开惊诧的问道:“你娘和你哥哥怎么啦?”

“五爸,你快去吧!怕是来不及了!”

“啊!刚才都好好的怎么就......”李德信急忙提着药箱就跟着李志银往李德礼家跑。

李德信先给昏迷不醒的大嫂陈金花扎了一针,又给她灌了一支葡萄糖水,陈金花才慢慢的醒过来。

李德信连忙给李志金检查,他边检查边埋怨道:“大哥,你真是犟脾气!给你说的你不听,你看你把这娃娃整成什么样了?”

“老五,金子能不能......”李德礼哭丧着脸说。

“大哥,你得要有思想准备,这金子能不能活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啊!”陈金花听李德信这样说,就在一边大声的哭起来:“我那苦命的儿啦!......”

“你哭个球啊!”李德礼大声喝道。

李德信看了李德礼一眼:“大哥,你不要发火!我们现在得想个办法了,不然的话这两个娃娃很难的。”

李德礼着急的说:“老五,你快说!想个什么办法?”

李德信望着李志银说:“银子,你快去把你二爸、三爸和你幺爸找来,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办?”

“这都是李德中,不是李德光和李志高他们害的!”李德礼愤愤的说。

李德信看了李德礼一眼,轻轻的说:“大哥,有些事情也不能全怪别人!今晚上这些事,我就认为你不很对!.......”

李德信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德礼就气呼呼的打断他,大声的说:“李德信,你到底是哪家的人?你帮着他们说话!你......”

“大哥!”李德义一声断喝打断李德礼:“大哥,你就不能小点声音说吗?你还觉得这事很光彩吗?李家坪的人不笑话死我们才怪呢?”

李德义刚进屋,李德仁李德坤两兄弟相继进来。三人看到屋里这种情况,都轻轻的出了一声长气,都在心里责怪起李德礼来。

李德义三兄弟没有想到大哥李德礼为了报复李德中,自己家竟然整成这个样子,他们不知道大哥的两个儿子还能不能活过来,三兄弟都为李德礼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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