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还不知道云珠把她们的话都听了进去,最后还是卓樾拍板决定,要将此事汇报给总部,却被系统拦着:
‘她好歹是我追随许久的人,这样不好吧。’
‘你急什么,总部可不敢对她怎样,我只是怕她这项权利延续到下一个任务,若是命主不能跟她在一起,那咱们不就白忙活了。’
卓樾分析给系统听,她果然点头道:‘这倒也是,那你可得小心点儿说。’
‘放心吧。’
等卓樾挂断了通话,系统默默祈祷:希望总部别采取严厉的措施,否则她怕宿主接受不了。
夜转眼过去,顺治几度在床前晕倒,却还是坚持帮云珠打理衣物,他温柔地替她理好妆发,在她耳边细语呢喃:
“放心,我会带你去个很美的地方。”
吴德胜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莫名慌得很:“皇上,您要保重啊…”
顺治把云珠抱起来走到门外,与门口的硕塞对上视线,他交代道:
“以后大清就交给你了,朕不是个好皇帝,百姓的苦难就交由你来拯救,圣旨在正大光明牌匾后,你去自取吧。”
硕塞掀开衣摆跪下道:“奴才叩谢皇上隆恩!”
“解散嫔妃,放她们各自回府,至于佟庶妃,你自己看着办。”
顺治目望前方,扔下一句话就离开了,硕塞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瞳孔登时一缩。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顺治抱着云珠离开,京城就再也没有了他的踪迹,唯有太后知道他去了哪儿。
她看着外头的日起日落,抚着手心的葫芦叹息:“大汗,福临再也不会回来了。”
五台山
此处四面环山,森茂葱郁,环境清幽,恰是静养清修的好地方。
顺治前世在此住过一段时日,后来被太后骂了回去,如今再来一趟,他的心境却仿佛从未变过。
等云珠的棺椁合上,顺治立刻跌坐在地上,一旁的吴德胜连忙扶他:“皇上,您千万保重身子啊。”
顺治淡淡道:“你不必再叫我皇上了,以后大清再没有顺治帝,只有福临。”
吴德胜滞了滞,而后称呼他:“爷,您节哀。”
“小吴子,你回去吧,硕塞那里会给你一门好差事,不必再陪着我了。”
吴德胜犹豫道:“爷,奴才还是陪着您吧。”
福临缓缓摇头:“不必了,既然她走了,这世间也没什么我能留恋的了。”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那棺椁,让吴德胜心里一惊:“爷,您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福临对此充耳不闻,他挥手道:“你回吧。”
吴德胜可不敢在此刻离开,他瞧着棺椁的尺寸比一人的大了许多,生怕皇上想不开要和皇后同归于寝。
见他不肯离开,福临默默靠在棺椁旁坐下,吴德胜也就这么一直陪着他,直到夜深人静他才出声提醒:
“爷,该用晚膳了。”
福临沉默了片刻,随后跟着他出了墓室,恰是此刻,云珠的假死药药效正好过去,她腾地睁开眼睛,满目黑暗。
系统及时出现:‘宿主,你总算醒了。’
云珠询问她:‘我现在在哪儿?’
系统碍于心虚,就耐心解释:‘你被带到五台山了,这里是顺治给你准备的墓室。’
云珠淡淡地应了声:‘哦。’
她伸手触上棺板,用力一推就将它打开了,系统见状赶紧问道:‘宿主,你就这么出去了?’
‘不然呢?’
云珠的冷漠让系统倍感受伤,她眼睁睁看着云珠把棺椁复原,随后偷偷溜下山并与山下的马车接头,在心里不停呐喊:
命主快来啊,宿主要逃跑了!
头戴帽子的车夫热情地招呼道:‘姐。’
云珠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费扬古,你多久来的?”
费扬古拉紧了缰绳,解释道:“我一路追随皇上的踪迹,后来就一直守在山脚下。”
“辛苦你了。”
费扬古摆手道:“不辛苦,姐,咱们快走吧。”
“好。”
云珠提着裙子上了马车,开口道:“走吧。”
“好叻!”
费扬古甩了甩鞭子,车轮顿时轱辘辘转动起来,随着尘土飞扬,马车很快就消失在五台山附近。
福临对此全然不知,他每日守着云珠的棺椁哪儿也不去,气色也变得惨白无比,吴德胜担忧不已,偷偷传了信回宫。
太后得知此事,立刻动身前往五台山,一进墓室就指着福临骂:“为了这么个董鄂氏,你都不要命了!”
福临轻撩眼皮,轻声道:“您怎么来了?”
“哀家要是不来,你怕是早就死了!”
太后指着他的手微微颤抖,她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儿子,难道这就是老天给她的报应?
“我的事不劳您操心,您回去吧。”
福临一手扶着棺椁,一边催促太后回去,太后冷笑道:“为了一个死人,你连皇位和额娘都不要了,你这一生还真是失败!”
“……”
见福临沉默不语,太后缓步走到棺椁旁,冷声吩咐:“来人,将棺椁打开,哀家不允许有这样祸害大清的人安然下葬!”
福临对她怒目而视:“我看谁敢!”
太后冷笑道:“呵,你现在不是皇帝,他们就不必听你的差遣,来人!拆!”
福临挺身挡在棺椁前面,让侍卫们不敢上前,太后见状也不多纠缠,而是放下狠话:
“好!哀家就看你能守到几时,苏麻,咱们走!”
“…是。”
苏麻喇姑跟着太后出去,临走前还回头看了眼福临,他依旧靠着棺椁,整个人宛若被抽干了魂魄。
她默默叹了口气,还是跟着太后离开了,当墓室的门合上,福临才起身查看棺椁。
他的眉目中充斥着愧疚:“云珠,对不起,是我无用,让他们打扰你的安宁了。”
他深呼了口气,然后双手一推,把棺椁的门给打开,里面的景象却让他呆伫在原地。
三年后
福临得到消息,有人说曾在苏州地带见过云珠的身影,他沿路找寻过去,却连她的发丝都没见到,只好继续茫然寻找。
——去岁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苏州正在举办元宵灯会,到处锣鼓喧天,走马灯照的热闹景象。
云珠穿着一袭红衣,披着白貂斗篷,头上两三朵绒球点缀,恰似闯入人间的嫦娥,飘飘成仙,如梦似幻。
她手提花灯,漫步于灯会之中,在焰火的照耀下,缓缓走进了人的心里。
“云珠!”
一道惊喜又失而复得的呼唤,云珠转身回眸,与他对视一笑。
卷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