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克善二人被她这么一说,面色顿时变得不好:“太后,我可没那个心思,你不能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人呐!”
“哼,有没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太后不愿与他们说话,这时屏风后走出来一位御医,跪在地上挨个请安:
“微臣叩见太后、皇后、王爷。”
“免礼,皇帝怎么样了?”
御医低头回道:“回太后话,皇上体内余毒虽清,根底却坏了,只怕往后…”
难了。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出口,可是在场的人都明白了,太后的身子不由晃了晃,被苏麻喇姑一把扶住。
“主子,您没事吧?”
太后稳住身子,朝她摆摆手冬道:“哀家没事…”
她盯着御医又问一遍:“皇帝他真的…无力回天了吗?”
御医被许多双眼睛盯着看,额间不由渗出了汗水,他却不敢用袖子擦,只能拱手答道:
“太后,微臣定当尽力治愈皇上。”
太后催促他道:“你快进去吧,皇帝此刻离不得人。”
“是。”
太后看着御医进入内殿,心里这才放心些许,那厢就听见吴克善和孟古青嘀咕:
“看来从宗室里挑一位太子是势在必行了。”
“就是,我看简郡王家的孩子就不错。”
“鳌大人的孩子也不错。”
太后面色一沉,开口就是赶他们走:“好了,皇上如今身子不便,都回去吧。”
吴克善还没见到顺治本人,自然不愿离去,可他又没有充足的理由留在这儿,就想了个主意让孟古青留下:
“太后,皇后身为皇上的结发妻子,理应陪在他的身边,就让皇后照看皇上吧。”
孟古青本来不怎么情愿,可是在接收到吴克善的眼神后,她顿时反应过来,上前道:
“是啊皇额娘,贤妃不中用,如今皇上身边无人伺候,就让臣妾伺候他吧。”
太后犹豫了会儿,就听见屏风后的顺治说:“皇额娘,就让皇后留下吧。”
“好吧,孟古青,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皇帝,不许给他添麻烦,否则哀家绝不轻饶!”
孟古青被太后警告,脸上浮起不服气的神色,碍于吴克善的百般叮嘱,她勉勉强强地答应下来。
太后见状也不再逗留,示意吴克善一块儿回慈宁宫,她有话问这个背叛他们母子的哥哥。
承乾宫
昏暗的夜色与雪景交织,屋内燃着明亮的灯火,烛光闪烁间,有一女子身披外衫,手执细笔静静描画。
落葵把暖茶放在桌上,关心问道:“主子,明天也能画,您早些安歇吧。”
云珠笔下不停,轻声回应她:“我很快就画好了,你先去睡吧。”
落葵猛地摇头:“不行,奴才要陪着您。”
经过上回的事情,她可算是怕了,若是再来一回,她可承受不起。
白蜡静静燃烧着,直到烛泪完全垂落于铜盘上,云珠才停下笔。
她把画册小心收好,随后对着困得直打瞌睡的落葵道:“好了,去歇吧。”
落葵点点头:“嗯。”
两人走到内室,外头忽然发出一道声响,云珠脚步顿了顿,示意落葵暂时不要出声:
“你在这儿呆着,我去看看。”
“好。”
她悄悄来到门后,果然听见外头有一道极轻的脚步。
透过窗缝,云珠看见一道娇小的黑影闪过,很快便消失在眼前。
很显然,那是个女人,而且她的武功还不低。
云珠等到外边没了动静,才缓缓回到卧房处,落葵赶忙问道:“主子,怎么样?”
“方才有人来过。”
云珠脸上出现郑重的神色,在宫里的女人无非只有两种身份,一种是宫女,另一种就是嫔妃,这个黑衣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云珠躺在床上仔细思索着这个问题,她闯进承乾宫的目标必定是自己,难道是白莲教的人想要替穆克图庶妃报仇?
待到第二日,她特意找来那洛问道:“那将军,昨夜宫里可有别的动静?”
那洛愣了愣回答:“回贤妃娘娘的话,奴才值守时并未发现有动静,莫非昨晚有人惊动了娘娘?”
云珠点头道:“本宫亲眼目睹有女子潜入,且身负武功。”
闻言,那洛惊了惊,他当即招来属下询问:“昨日你们在东南角守夜,可曾听见什么动静?”
侍卫们如实回答:“没有。”
那洛皱了皱眉,这些都是跟随他许久的属下,若是他们说没有那基本是准确无误,可贤妃娘娘口中所述又是怎么回事?
那洛沉思片刻道:“娘娘,容奴才将此事禀报给皇上再行定论,娘娘放心,夜里的巡逻会多加一倍,决不让刺客潜入。”
云珠颔首感谢:“那就多谢你们了。”
“这都是奴才的份内之事,娘娘折煞奴才了。”
那洛匆匆离开,云珠回去后也没闲着,她动用宫里的势力,悄悄查探昨夜行踪不明的人,过了半日便有一份名单送了来。
‘瓷库宫女秀英外出,坤宁宫图欣外出,储秀宫宫女丹荷外出…”
云珠细数了数,离宫之人共计六人,她们无一例外都有由头离开,其中只有图欣和丹荷回宫的时间较晚。
云珠锁定了这两个名字,让人紧盯着她们,随后就将此事交给那洛处理。
乾清宫
等那洛离开后,孟古青立刻问道:“皇上,贤妃找你什么事?”
顺治咳嗽几声,难得跟她解释道:“贤妃身子骨不好,让人过来报个信。”
孟古青不屑道:“病秧子就病秧子,有什么好报信的,莫非她还能来伺候皇上不成?”
顺治脸色沉了沉,很快又掩饰住了,他突然捂着胸口猛烈咳嗽,那模样几乎要咳死过去。
孟古青有些嫌弃又碍于身份不得不问:“皇上,你怎么了?”
“朕要喝水,你去倒杯茶。”
顺治指着桌上的茶吩咐,孟古青哪是愿意伺候人的,她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倒了杯茶,随后递给顺治。
“给。”
顺治咳了咳,然后颤着手去接,一不小心就将茶水打翻了,全洒在孟古青华贵的宫装上去。
她惊道:“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