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果尔结结巴巴道:“是,对不住…”
“既然公子无事了,那我们先走了。”云珠面无表情要转身离开,结果被焦急的博果尔拦下。
“董鄂格格,等一下。”
云珠顿时后退一步,落葵连忙把她护在身后,像个老母鸡护住小鸡似的:“你想干什么?”
博果尔干咳一声:“那什么,我就想问问你,你可有心上人了?”
“有了。”
云珠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剩下博果尔一个伤心人,他喝得大醉跑到宫里诉苦,却被顺治嘲笑:
“你还真是天真,一句话就给你打发了。”
博果尔顿了顿,接着询问顺治:“皇兄的意思是?”
“她不是鄂硕家的格格吗,自然要入宫选秀,到时候我跟太后一说,太后赐下婚事,哪怕她有心上人,也不可能如愿。”
顺治将博果尔安抚好,就换上便装溜出皇宫,让前来找他的孟古青扑了个空。
孟古青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坤宁宫,宫殿里是前所未有的华丽,各式金器、银饰琳琅满目,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图欣见皇后回来了,立刻迎上前:“娘娘,膳房方才送了点心来,您用一些吧。”
“嗯。”
孟古青抬抬下巴,在她的搀扶下走到桌边坐下,正用着蒙古点心,却听见人通传:
“皇后娘娘,陈庶妃求见。”
陈庶妃于顺治八年进宫,诞育了皇上的长女,所以孟古青少不得给她一个面子。
“让她进来吧。”
“嗻。”
宫人领着人进来,陈庶妃蹲下身道:“皇后娘娘吉祥。”
“起来吧,你来做什么?”
孟古青的眼神在陈庶妃身上缓缓打转,陈庶妃有些不自在道:“奴才就想来跟娘娘说会儿话。”
孟古青嗤笑一声:“你不是一向只顾着大格格,连请安都少来,怎么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陈庶妃被她毫不留情地拆穿,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态:“娘娘火眼金睛,奴才佩服。”
孟古青高傲地扬扬下巴:“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奴才…奴才就是想来问问,再过十日宫里就要选秀,娘娘可知太后看中了哪几位?”
想到又有新人要来宫里抢皇上,孟古青面色一变:“选秀的事都是姑母操办,本宫哪里知道?”
陈庶妃见她似乎不开心,就加以弥补:
“奴才会有此问,也是为了娘娘着想啊,咱们汉人有句话说的很对,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娘娘若是知道谁被定下了,那将来也好有个防备不是。”
孟古青听得若有所思,这话倒是不错,不过…她上下扫视陈庶妃,启唇问她:“你这是想指使本宫?”
陈庶妃吓得跪在地上,矢口否认:“奴才不敢,奴才若有异心,必遭天谴!”
“行了,起来吧。”
宫外大街上,摊贩们沿街摆了一条长龙,顺治走在里面左看右看,就是不买东西。
直至走到一处馄饨摊旁,他忽然瞥见桌上俩人很眼熟,就坐到对面的桌上说:“来一碗馄饨。”
“诶,客官您稍等。”
顺治盯着对面看了许久,就等待她们发现自己,可那人从始至终都不往他这儿看一眼,还用完馄饨起身就走。
顺治腾地一下站起来,正要去追却被店老板拦住:“客官,您的馄饨好了。”
顺治看了看他手里的馄饨,从腰间拿了块银锞子给他,把馄饨拿过来塞到路边的乞丐手里:
“给你吃了。”
乞丐欣喜不已,连连感谢:“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顺治摆摆手就朝南跑去,在人群中寻找云珠她们的人影,只是云珠拐了个弯儿去了珠宝阁,所以他怎么找也找不到。
就在顺治失望之际,忽然瞥见旁边一家铺名很眼熟,‘静轩书屋’四个大字,引得他迈步进去。
店老板李炳之迎上去:“公子是要借书还是上座?”
借书是指挑选喜欢的书籍,到掌柜这里领上牌子,便可以带走五日,如果要续时间,则要再来一趟。
至于上座,那就是挑选好喜欢的书籍,到雅间看书就行了,另有茶点备上。
顺治听完他的解释,就随意道:“那就上座吧,给我找个视野开阔的地方。”
“诶,您请先上二楼,我这就走去给您准备。”
李炳之将茶水端到二楼雅间,看见顺治已经拿了本志怪看,就把茶点悄悄放下,正准备退出去时,又被顺治叫住:
“诶,你认识董鄂格格吗?”
“认识,您找她有事?”李炳之暗道近来找董鄂格格的人太多了,且都是俊俏的男子,还真奇怪。
顺治嗯了一声,随口问道:“董鄂格格最爱看什么书?”
李炳之认为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就解说:
“格格不论是天文地理,经义杂史都爱看,各类书籍均有涉猎。”
顺治自己就是涉猎众多,他还是头回听说有女子也会这样,一时惊讶:“你不是在说笑吧?”
李炳之摆摆手:“君子岂能信口胡说?老实说我开这铺子那么多年,见过的人不胜凡几,唯有董鄂格格是看得最多,且见识独到。”
顺治听了他的话,心里还真起了好奇,没想到五大三粗的博果尔居然看上了一位才女,还真是叫人吃惊。
“那么她可曾留下批注?能否借我一观?”
李炳之回忆了下,让顺治稍等片刻,随后拿来一幅画卷,在桌上缓缓展开:
“这是董鄂格格曾在书屋留下的丹青,以作壁画供人欣赏。”
顺治的眼神落在上面,心里已经认定董鄂格格是个名副其实的才女。
这时二楼跑来一个小厮:“掌柜的,董鄂格格来了。”
顺治挑了挑眉,看向楼梯那处,并未看见身影,他一旁的李炳之弯了弯腰:
“贵客您先坐着,我去招呼下董鄂格格,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厮便是。”
顺治点点头,等他离开后,又问那小厮:“董鄂格格来做什么?”
小厮答:“她们方才从对面的珠宝阁出来,顺道过来看看书到了没。”
顺治把桌上的画卷起来,接着问他:“什么书啊?”
“呃…就是些杂书罢了。”小厮想起李炳之的嘱咐,不敢随便开口,只一味应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