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师傅引渡我入仙道以来已经过去十余年,模糊的记忆里还记得师说:‘这孩子命格极凶,易伤身边人。’
从那以后满头的黑发化作冬夜里的银白,或许是神明的眷顾才让我活了下来吧。
可什么是神?
是绝望中带来希望的光,还是在光芒掠过之后的黑暗呢?
或许神明就是强大一点的生物吧,毕竟如今的我好像也不算是人了呢…
呵呵,我出生于一个驱魔世家,可惜母亲在我六七岁时就不幸离世了,从那以后父亲就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整个人都陷入了阴暗…
…
不知道我还能撑几天呢?
也许就是下一刻吧。
也或者是永恒呢…
仙是正确的吗?
为什么还是杀不死祂们!
啊啊啊!!!
为什么!
为什么!
……
好不甘心啊!
修行十余年无论是仙法符术皆为上等,肉身如苍穹浩瀚举手便可搬山填海!
武艺可与大圣并肩除魔!
法力甚至比师父还要高!
……
神可以杀死祂吗?
呵呵谁知道呢,毕竟祂们都是神啊。
哪怕是现在杀了祂们,总有一天祂们也顺着时间的河流重新来过。
仿佛这人间有着他们无尽渴求的甘露。
渴望着,渴望着毁灭他人的至亲至爱,吸取人们的痛苦愉悦自己的灵魂。
…
我该怎么办?
我又能怎么办?
祂跑不掉的。
是啊,祂跑不掉的,哪怕我死了祂也会被囚禁放逐在虚无缥缈的星空。
那里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
近了,越来越近了。
时间不多了啊。
或许我该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认认真真的看一眼这个真实的世界了。
去哪儿呢?
璃月港吗?还是算了那里太过嘈杂恐怕会被我身上的气息影响。
还是去归离原走走吧,最近那些残渣又开始不安分了呢。
…
夕阳西落晚霞的微光照在却砂木上使得树叶更显金黄。
数不清的魔物们在树丛隐蔽处醒来,本能驱使着他们拾取散落在这片土地上的残渣强化自己。
以求能活过今夜。
嘀嗒嘀嗒嘀嗒。
在雨水的掩盖下大量的小动物们正在匆忙回家,不必担心会被天敌们追踪。
可这次的雨不同,今夜的黑暗也不同。
一只疯狂奔跑在林野里的野猪,突然被一只从地面伸出的巨大手掌握住脖颈。
昂呜~!
短而紧促的悲鸣象征着它的死亡,而猎人也缓缓从土里爬起。
他身宽体长大约有5米高,身躯大部分被岩元素晶体包裹,头部还有些微不足仅仅只有面颊开始结晶化。
他短小的牛角树立在面颊的角质上很是滑稽。
丘丘岩盔王,他们是受到未知诅咒的丘丘人在合适的环境中发生变异的个体,也可能这就是他们的进阶模板。
他三两口就将手中的猎物吞下腹,身上的结晶盔甲泛起一丝亮黄,略微摆头打量起周围的状况。
溢散着黑色的雨滴落在身上使得盔甲再次暗淡与黑夜融为一体。
可…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在这个地方长大很清楚这种黑色代表着什么。
它们是诱饵,香甜可口的好处,吃下它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强,甚至完成最后的蜕变成为完全体的王者。
不过代价比这更加可怕。
他是妖魔的低语,是凶兽的癫狂,是神明的诅咒,所有忍受不了自己欲望的生物们,都会被他们疯狂的纠缠侵蚀。
直到…一缕黑色的风带走他们的生命。
祂的风比这黑色更加黑,看上一眼好像就会被拖进无底的沼泽,祂是这些黑气的天敌,祂所吹拂过的地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黑气诞生。
仙人
这是他的部落在一次狩猎中遭遇的一队人类猎户对祂的称呼,那一次也是他生命的转折点…他失去了很多很多。
……
黑色的风拂过归离原黑气爆发最强的那些节点,最后停留在一处遗迹废墟上。
那里有一道看不清身影的存在,祂的眼睛是七彩琉璃色,身躯周围蔓延着阵阵的白雾使其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双方矗立良久,最后黑色的风化作青面獠牙手持神兵的夜叉。
“多谢。”
“大圣何必多言,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你已经快要成仙了吗?”降魔大圣并没有纠结什么,反而直问对方状况。
“快了,快了。”
“你还心有不甘吗?”降魔大圣再问。
“嗯,不甘。”
…
“还有其他的办法吗?”沉默良久降魔大圣最后问道。
“呵呵,谁知道呢。”
“仙道无能,神道无望。我已经无计可施了,就这样吧。”
没有等到大圣再次发问,祂便化作泡影消散在这朦胧的雨夜里,而此刻的雨也重新变得清澈甘甜。
“唉~”
祂亲眼看到了一位真仙即将诞生,不知为何这好像只是一个幻觉。
“希望一切顺利吧。”
…
轻策庄。
某客栈内
“好像没有动静了?”
“是呀是呀这也太吓人了,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恐怖的事情呢。”
“嗯,确实没了已经听不见…呃牛吼?”
“什么牛吼!那是螭龙的喊声!”此时别桌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啸。
“螭龙?大爷!那是啥啊您快说说呗!”说着这位穿着都有着异域风格的旅人,起身奔赴到他的跟前将一瓶蒲公英酒开封将其空空如也的酒杯装满。
“是啊是啊,大爷我们是蒙德来的冒险家您快给我们说说呗。”说完这人将一只大得出奇烹饪好的野猪后腿端了过来,紧接着说:
“这是我和我的同伴今天在野外冒险的时候狩猎到的新鲜野猪,经过我的同伴精心烹饪!您快尝尝!”
大爷看着面前散发着香气的正宗蒲公英酒,还有那八仙桌都放不下的巨大猪后蹄,很明显这是凶兽。
又瞅了瞅面前殷勤的二人,拿酒的奇装异服金色麻花辫的少年,却不显得秀气给人一股朝气博发,身材虽然苗条不过浑身上下肌肉紧实,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是个高手。
而拿肉的那个看起来年龄与他的同伴差不多也就十七八岁,灰白色短发翠绿色眼睛,不过身上裸露出来的功勋证明他是个经验老道的冒险家。
这二人绝不是池鱼之辈,将来必然会有一番作为!
“咳咳,呵呵~既然你们有心那就先坐下吧,咱们边吃边聊,故事很长很长得慢慢说…”
而在轻策庄偏西北方向,那座巍峨耸立的山峰地底之下正在发生着一场巨变。
只见一片朦朦胧胧的雾气中一位身材曼妙仙气飘飘的绝艳女子,她左手掐符法右手持神枪。
而与她对峙的一个似蛇似龙的魔神!
祂的身躯浩大一眼望去不知尽头在何处,可是偏偏被这不到百十丈的雾气笼罩在内不得进出,连那个如闷雷的嘶吼在穿过这雾气之后也只能呈现出低迷的呻吟。
如果有懂行的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大喊大叫这不可能的吧。
原来那朦朦胧胧的雾气也不是真的雾气,而是仙家的手段是外景洞天的显影。
那骇人听闻的魔神也不是泛泛之辈,而是被岩王帝君不知多少年前镇压的螭龙。
传闻中这螭龙原本在轻策庄安身立命本与帝君无有瓜葛,然而不知祂抽的哪门子风趁着帝君对付漩涡之魔神之际,忽然作乱犯下了滔天大孽,引得帝君震怒不惜撇下敌手亲自出手。
削其神魂,剥其皮肉,抽其筋骨分而镇压使其多年痛苦惨嚎不得解脱。
也是那一战造就了如今的轻策庄。
现如今复苏的魔神,高远的仙人仿佛重现了当初帝君擒拿螭龙的场景。
仙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中神枪如闪电刺芒,尽管螭龙身躯扭动快如银蛇,却怎么也躲不过这道法神通的击打。
“嗷吼!”
无论祂如何的挣扎最终也只能徒劳的在躯体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发出阵阵的惨嚎。
“神女!本座乃是螭龙的至高神明!你所求之事不妨说一说或许这期间有误会!”螭龙眼见不敌果断放低姿态求饶说道。
祂口中神女不答手中动作不见丝毫停顿再次布置出一片大阵使得洞天显影更加稳固。
神女动作不疾不徐很是悠哉,一点也不担心祂能逃出去。
螭龙见此心中更是惊恐,面色苍白如霜颤颤巍巍的再次喊道:“神女饶命啊,小神被镇压在此不知多少岁月,实在不知如何得罪了您啊!”
…
“三日前,山下那村镇失踪了几个凡人,我途径此地占卜得知他们最后的痕迹在你这里,怎地我寻到这里却不见他们的踪影?”
螭龙闻此言心中大松一口气旋即说道:
“那些凡人被我食了,如果神女是为了此事那小神可以做出补偿绝对会让您满意的!”
“呵呵,不用了补偿我自己取好了。”说完神女神色不再平静无波,而是怒发冲冠打碎了那悬在头顶的一层窗户纸。
“就用你的神魂来作为我成仙的贺礼吧!”
说完便不再留手体内仙力狂涌,仙血沸腾举手投足间山河破碎虚空残影频频。
刹那间神女的怒斥,螭龙的悲鸣与不甘嚎叫充斥这小小的洞天显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