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钊一拳击在方向盘上,然后慢慢抬起右脚,搭在车前台。
他的脚腕,赫然紫肿,像一只大茄子。
战宇寒和林双两人,顿时愕住了。
显然,这是昨晚打仗时扭伤的,只是李钊一直没说。
“实在是踩不动油门和刹车了,”李钊颓然说,“脚没知觉,我怕出事。”
“靠!”战宇寒低低骂了一句,“你这是想练死老子!”
李钊垂头不语,像只斗败的公鸡。
战宇寒拿起水壶,使劲儿灌了几大口水。
然后开门下了副驾座,打开驾驶室的门,喝道:“下车!”
李钊耷拉着脑袋几乎哭出来:“哥,对不住!”
点火,启动,加长130瞬间在县道上风驰电掣。
战宇寒脸上涔涔的全是汗水,肋骨有多疼,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一手握方向盘,一手解开衬衣,将衣服扒拉下半截,就这么光着两个膀子,强悍前行。
进了省界,已是中饭时分,县道旁有农户家的饭庄。
树荫下泊好车,三个人打发午饭。
战宇寒脸色蜡黄,没吃饭的胃口,只管认认真真给林双剥笋。
“哥,你不吃饭会没劲儿的。”
“不用管我,哥三天不吃饭也没事。”战宇寒皱着剑眉。
林双夹起一个红油蛤肉,塞进他嘴里,看他吃下了,就再夹一片酱牛肉。
一鼓作气,喂他吃了十几口菜。
“你们好像患难江湖的情侣,”李钊说,“看得我满心罪恶,都是我惹的祸。”
“你们出差经常遇到这种事吗?”林双问他。
“这几年治安好多了,”战宇寒说,“头几年刚跑销售时那才叫乱,车座底下每天都带着棒球棍。”
“带那个干嘛?”林双不解。
“棒球棍是好武器。”战宇寒笑,“打起仗来顺手,威力大还不要命!”
“我看你就一暴力分子!”林双朝他耸鼻子。
战宇寒哈哈笑起来,这一笑不打紧,“哎呀”一声又捂住了肋骨。
林双吓一跳,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没事,没事。”战宇寒一面咬着牙,一面揉揉她小脑袋,“不怕哈,哥命硬得很!”
吃完饭,太阳很大,三人短暂休息。
林双蜷在副驾座上。
战宇寒和李钊就在车厢底下的沙土地上,铺了毯子睡觉。
下午,李钊的脚好了些,与战宇寒交替驾驶,夜里九点二十分,回到了海城。
李钊驾车返厂,沿途就把两人在社区门口放下了。
第二天,林双和战宇寒去医院拍了X光片,果然左侧肋骨断了两根。
好在没错位,不需要手术治疗,静养自愈。
叔父、婶娘都不知情,林双也明白,这事儿是绝不能告诉爸妈的。
爸妈疼爱战宇寒就像亲生儿子,要被他们知道战宇寒打仗,他们不得气死?
周二,林双如期返校,见到了孙福仁和何雨。
两人均是一脸淡漠,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
下午五点半,手机响起。林双出了办公室,接通。
战宇寒的声音,“偷情的那两人......没怎么样你吧?”
“没有,”林双嘟囔,“好像心里有鬼的是我。”
“没事就好,你也别往心里去,过几天就大家就都忘了。”
“嗯。”林双点头。
“那个......”战宇寒问,“双儿,你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
“战宇寒!”林双叫起来,“你不要神经质好不好?秦老板没准就是开玩笑呢?”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战宇寒也有些心虚。
“小时候睡坟地你都不怕,”林双嗔他,“这会儿你害怕别给我算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