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敢说话,只能默默无语,还要帮着区长撒谎。
“书记,这就是我们村从发动机场买的油泵,全新的。”
周村村长将盖着抽水泵的帆布掀开,为苏远山展示。
偌大的抽水泵连个遮风挡雨的小土房都没有,可见预算有多紧张。
“这抽水泵买了多少钱?”
苏远山神情凝重,伸手摸了摸抽水泵上的红漆,软不隆冬的,像是刚刷上去还没来得及干的样子。
“哎呀,这太热了,这漆都闷化了,书记我在周庄饭店定了工作餐,快到时间了。”
那小王突秃感叹了一句天气热,而后又抬起手看了眼腕表,脸色紧盯着苏远山,他都没发觉自己语气紧张了。
“拆开!”
苏远山没有理会小王的话,而是走到河边,让人将进水口的管道拆开。
这水泵的进水口的管口,是连接这发动机的,是新是旧一看便知。
“诶诶!”
周村村长冷汗直流,这次他都不带看区长一眼的,知道书记是铁了心要彻查了。
但又关他什么事,他只是吃了点回扣,又没贪钱。
然而就在苏远山站在河边,等待村长拆管道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其身后。
“啊!”
苏远山身形突然一个趄趔,身体前倾掉入水中。
“书记落水了!”
而此时小王出现在苏远山刚才的位置,大声呼喊起来,贼喊捉贼。
“哈!”
周村村长见状,当即就要跳下去救人,却被区长拉住了,对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
村长内心巨震,看向身后那群人,个个都很忙很慌的模样,却是没有一个人下水救人。
“咕噜咕噜……”
苏远山在河里扑腾,他没想着呼救,他知道自己死定,他不会游泳,是他自己大意了,没想到这些人胆子居然这么大。
想着临时死之前,开口骂这群贪污腐化的部下几句,几口水立马灌进嘴里,喝了个水饱。
“这水连着太湖,底下有暗流,快找棍子。”
岸上那群人还在演,都尽量不让自己闲着,他们其中会游泳的不在少数,却是没有一个人去救人。
而此时苏远山越是扑腾,他沉的越快,很快水位就没过头顶。
小王见状,眉头露出一丝喜意,自己兢兢业业努力工作十年,才混进市政当文职,虽然是科级却没有一点实权。
试问一个科级干部工资才多少?这每个月三十块够干什么?
这些年自己利用职务之便拿了多少红包,收了多少礼。
这要被查到,不仅自己要被枪毙,就连家人都要连坐,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苏远山去死,制造意外落水溺亡的假象。
“远山!”
然而没等小王高兴完,一个女人的惊呼声突然响起,三个人在朝这边跑来。
“不要过去,危险!”
那昆山区区长和小王狼狈为奸,假装好意要阻止来人靠近。
“尼玛的!”
一来就看到岳父落水,现在还想拦着他们,许庆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直接一拳垒在区长鼻子上,接着又是一脚踹在其小腹上,将他从河岸踹到田里去。
“远山!”
林薇仪心急如焚,眼泪直流,直接一头扎进水中就要去摸人。
“哥看着他们,谁敢动直接弄死他。”
许庆来不及多说,闪身跟着跳下河里。
这水连着太湖,表面虽然没多少波澜,底下却都是暗流。
这人被卷进去,生死难料。
“这……”
小王见状目眦欲裂,若苏远山被救起来,他当首罪。
当即就要到处找石头,打算一不做二不休,要将下水救人的两人砸死在水里。
“我看谁敢动!”
许密见那小王,在四处张望,像是要找什么东西似的。
他上去就是一大脚,苏远山整个落水过程他们都远远看到了,就是这个人推的。
许密那会和他客气,上去就是一个大逼兜扇在小王脸上,双手抱住他的肩,直接一个膝撞顶在其小腹上。
“殴~”
那小王直接被打吐了,当场丧失的行动力。
其他人见状,想帮忙,见许密这大块头又不敢上。
而此时,许庆与林薇仪在河里潜水摸人,却怎么也找不到。
许庆直接游到浅滩上,跑到十米开外,再次扎了进去。
“远山啊~”
林薇仪连续潜水找人无果,踩着水在河里无助的呼喊着爱人的名字。
许密这一击让小王连苦水都吐出来了,心头却也是发狠了。
“上啊,若让他们活着回去,我们谁都跑不掉。”
小王看着剩余的四名工作人员,他们个个都伸手了,此时却作壁上观。
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让这三人活着回去,上头查起来,他们一样跑不了。
然而却没有人敢动,他们虽然都伸了手,事后却不一定能查到他们,若他们此时动手。
那无疑就是参与了戕害市委书记行动中。
“妈,找到了!”
而此时,许庆浮出水面,用尽全身力气将肚子鼓鼓的岳父扛出水面。
继而朝河边游,游到岸边许庆才朝林薇仪喊道。
许密见状急忙跑了过去,许庆将苏远山抬到岸上。
“没气了!”
许密探了探苏远山的鼻息,已经没有呼吸了。
“哈哈~”
小王闻言哈哈大笑,现在想搞死这几个人绝无可能了,但苏远山死了,哪怕到时他被枪毙,他也不算亏,只是连累了家人。
“还有救!”
许庆立马按住苏远山的胸腔,进行心肺复苏。
“远山啊~”
而此时浑身湿漉漉的林薇仪从河里上来,哀绝的跑了过来,跑两步就摔一下,路都走不稳了。
“妈别哭,还有救,给爸做人工呼吸。”
苏远山落水到被救上来,不过五六分钟,这是窒息性假死。
“好好好!”
林薇仪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听说爱人还有救,她急忙掰开苏远山的嘴,往他嘴巴里吹气。
人工呼吸,她还是知道的。
“别躺了,赶紧组止他们。”
小王忍着疼痛,将被打晕过去的昆山区区长弄醒,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