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父皇对儿臣最好了!”明珠公主破涕为笑,“虽然母妃总是对儿臣不冷不热的,但儿臣有父皇就够了!”
皇帝轻抚着明珠公主的脸颊,“朕小时候没有得到的爱,朕一定会让明珠得到。”
明珠公主撒了一阵娇才回去。
“来人!”
高随走了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宣淑妃来见朕。”
“奴才遵命。”
高随刚走出两步,皇帝就改口了,“算了,还是朕亲自过去吧!”
銮驾到了荣景宫。
高随正要通报,皇帝制止了。
淑妃正坐在窗边看蔷薇花,皇帝进院的时候,淑妃还没有从一脸寂寥中回过神来,只是站起来福了一福。
“爱妃,你院里这蔷薇,开得越发好了。”
“是,感谢皇上赏赐。”
皇帝进屋后,淑妃问了几句皇帝的伤势,皇帝便挑起了话题。
“爱妃若觉得寂寥,可多陪一陪明珠,她虽然聪慧过人不似孩童,但终究不过两岁而已,而且她如今还生病了。”
“皇上也觉得明珠不似孩童?”淑妃扯唇笑了笑,“一个两岁多的小娃娃,说出来的话却跟成年人无异,臣妾有时候,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去对待她。”
“这又不是什么缺点。”皇帝四处看了看,“当年爱妃生明珠时,陪在产房里的是哪一位嬷嬷?”
“回皇上,是奴婢。”一个五十多岁的嬷嬷跪了下来。
“朕且问你,当年那个夭折的孩子,你是如何处理的?”
“皇上怎么又问这个问题了?”淑妃蹙眉道,“之前不是答应过臣妾,再也不提此事了吗?”
“朕心中总觉得不安。”
“皇上在担心什么?”
“朕担心,祸星狡诈,骗过了朕和爱妃的眼睛,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死。”
“皇上容禀。”老嬷嬷道,“当年那孩子夭折后,娘娘担心她是祸胎降世,会给皇上带来不祥,于是吩咐老奴将她带出宫外,扔得越远越好,老奴就照办了。”
皇帝闻言,感动地看了淑妃一眼,将她的手轻轻握住。
“你最终将她扔去哪儿了?”
老嬷嬷回忆道:“老奴出宫后,本是打算将她送出京城。却无意间遇上一辆离京的马车,说是要去什么边陲之地,老奴想着,边陲之地够远了,即便有祸患也影响不到皇上,于是就将木匣子偷塞进了那辆马车。”
皇帝的脸色变了。
边陲之地?
黑河村不正是边陲之地吗?
难道说,黑河村那位还真是……
皇帝急切道:“可有听清楚是什么地方?”
“回皇上的话,不曾听清。”
“可知那马车是谁家的?”
“老奴识得一些字,那马车上有一个‘周’字,还听到有人叮嘱什么‘要听侯爷的,不要惹侯爷生气’之类的话。”
“周姓……侯爷……”皇帝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是周怀宁。”
“高随,拟旨,宣周怀宁回京!”
銮驾匆匆离去了。
老嬷嬷站在淑妃身边轻声道:“幸亏娘娘早就让老奴准备好了这一套说辞,皇上不但没怪娘娘,还感动得紧。”
淑妃目光幽幽地看着远方,“本宫倒是没想到,她真的活了下来。”
“老奴也觉得不可思议,那孩子明明被宫里这位夺去了法宝,当时只剩一丝气息了,没想到不但活了下来,还带着那黑河村兴旺了起来,果真是福星降世……”
淑妃瞟了她一眼,嬷嬷低下头,“对不住娘娘,老奴想到那孩子是娘娘亲生的,一时激动管不住嘴。”
“她虽是我生的,但却是他的血脉。”淑妃闭上眼睛,掩盖住眼里浓浓的厌恶。
老嬷嬷道:“皇上今日突然追查此事,想必是宫里这位沉不住气了,想借皇上的手除掉黑河村那位。”
“这不正好吗?”淑妃面无表情道,“等到皇帝知道他亲手除掉的是福星,捧在手心里的却是祸星时,会是怎样的表情呢?本宫还挺期待的。”
老嬷嬷突然想起了什么,“娘娘,二公子上回进宫提到黑河村有个可爱的小奶娃,跟宫中这位一般大,不会就是她吧?”
“现在想来,应该是了。”淑妃淡淡道。
“到底有多可爱,老奴倒是想亲眼看一看呢。”老嬷嬷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皇帝接下来肯定会想方设法对付她,希望她能逢凶化吉。”
淑妃没有接话,坐在窗边看起蔷薇花来。
……
周怀宁接到圣旨后火速回京城了。
又过了几日,周怀宁从京城回来了,连县衙都没进,直接来到黑河村。
黑河村的客人又回来了,村民们又开始忙着挣钱了。
周怀宁直接找到叶言顺:“我师兄呢?我找他有急事!”
叶言顺忙着算账,“还是问我爹去吧。”
周怀宁来到叶家。
叶不为显然不擅长撒谎。
“你师兄在山上,果树生虫了。”
周怀宁啊了一声,“又在山上?果树怎么还在生虫啊?”
“嗯,上回是苹果树生虫,这回是桃树生虫。”
周怀宁心里怀疑,但偏偏叶不为长了一张不屑于撒谎的脸,所以他信了。
“阿叔,让师兄下山吧,皇帝宣他进京。”
叶不为一阵沉默。
果然只要撒了一个谎,接下来就要用无数的谎言来掩盖。
“夫子如今不当官了,皇帝宣他进京做什么?”
“关于一个马车里的小奶娃。”周怀宁喝了一口茶,“阿叔,你别问了,这事你不知道。”
叶不为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皇帝问马车里的小奶娃,为何?”
“我也不知道。”周怀宁漫不经心道,“但皇帝的态度很奇怪,对小奶娃的事似乎特别上心,也不知道师兄当年捡到的那个小奶娃怎么样了……”
“咦,怎么突然变得冷嗖嗖的?”
周怀宁摸了摸胳膊。
“阿叔,你有没有觉得突然变冷了?”
周怀宁瞄了一眼叶不为,突然发现这个平日里除了容貌突出之外,再无特别之处的阿叔。
此刻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陌生气息,那眼神如同尘封已久的宝剑已然出鞘,冷冽到让人胆战心惊。
“阿叔……你你你……怎么了?”周怀宁不争气地抖了起来。
“我……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