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木人没料到食客们会替小二鸣不平。
毕竟之前在镇上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对小二大呼小叫的。
但掌柜的会不停陪小心陪笑脸,更别说会有人出来打抱不平了。
月木人骨子里都是欺软怕硬的,看到这么多人对自己怒目而视,马上收敛了许多,换上一副笑脸。
“误会,误会!我们不是来找事的,我们听说黑河村的饭菜好吃,就急着想试一试!既然已经收摊了,我们明日再吃也一样!”
说着让手下去买宵夜了。
客人们见他们服软了,就没有再理会他们。
叶言平刚要走,却被领头的月木人叫住,“小二,我要见见你们的掌柜!”
“黑河村没有掌柜,客官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没有掌柜?你能做主?”
“客官不妨说说看。”叶言平道,“小事我可以做主,大事我会去请示里正。”
月木头领神情倨傲道:“我们一路找到黑河村,是为了跟你们做生意的。你们的辣椒和蔬菜,我们看上了!”
叶言平笑道:“这个……不止客官你们看上了,所有人都看上了,不过我们不打算卖。”
“你不要这么快拒绝我。”月木首领道,“我们想把它们带回月木,让月木人也能品尝到这种美味!请你成全!”
叶言平道:“不瞒客官说,辣椒和其他所有蔬菜,我们目前只够供应给镇上,所以,这笔生意做不成。”
“我们能比他们出更高的价格!供应给镇上,不如供应给我们!”
“客官,这不是价格的问题。”叶言平尽量耐心解释,“我们目前还不想让这些食材走出咸川县。客官想跟我们村做生意,不妨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
“笨蛋!”月木头领沉着脸一拍桌子,“我们愿意出双倍的价格,让你滴挣到更多的银子!你滴却不同意,到底是怎么想的?”
客人们又被惊动了,呼啦一声全部围了过来。
“喂!月木的!你们今日非得要闹事对不?”
“就你们这几个人只怕不够我们揍的!”
月木头领霎时换上笑脸,“各位,是他不讲道理!我想跟黑河村做生意,让他们挣到更多的银子,可他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了!”
叶言平耐着性子道:“我已经解释过了,你怎么就听不明白?之前京城也有人想跟我们谈生意,我们也是回绝了的!又不是特意针对你!”
客人们自然是向着黑河村的,“做生意要双方你情我愿,人家黑河村不愿意卖给你,你还能强求不成?”
“我们,是真心诚意跟黑河村合作滴。”月木头领突然站起来,谦恭地来了个九十度大鞠躬,“请黑河村给我们机会!”
其他几人也齐刷刷站了起来,低头九十度鞠躬,“请给我们机会!”
叶言平急道:“不行就是不行,你们鞠躬也没用啊!”
不知道为啥,跟月木人打交道总觉得心里瘆得慌。
“远道而来的客人,不要强人所难了。”赵行坚牵着小九儿过来了,“黑河村有黑河村的考量,想要合作的话,明年或许会有机会。”
“你是黑河村的话事人?”月木头领直起身来,“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不想就这么空手回去。或者你卖给我们一些种子,不用多,一两都行,这样总可以吧?”
“你萌买不起喔!”小团子突然开口。
月木头领这才发现有个小娃娃站在旁边,于是掀动嘴角笑了笑:“小孩,你说我买不起?”
“系哒!种几好贵贵哒!”
“你说说看,有多贵?”
“介么贵!”
小团子伸出两个小巴掌。
“十?”
月木头领挺着大肚子哈哈大笑,“你的意思是十两银子给一两种子?这个价钱没问题,可以成交!”
“你,想哒美吖!”小团子嘟起小嘴一字一顿道,“习——万——”
头领愣住,眉头皱了起来:“十万?”
想了想后接着开口,“不过,如果十万两包括所有蔬菜的种子,我,也可以接受!”
“窝还没嗖完喔!”小团子摆了摆小手,“听好呐!不系银几,系金几!习万金几,换一两种几!”
“小娃娃别胡乱说话!”头领恼怒道,“我需要真正的价格!”
“她没乱说,就是这个价,十万两黄金可以换一两种子 。”赵行坚平静道。
月木头领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动着,“你们,是在寻我开心吗?”
众人大笑,“什么叫寻你开心?人家出了价你买不起,怎么就是寻你开心了?”
“哼!”月木头领一拍桌子,“你们大宇人这么对待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哪里是什么礼仪之邦!”
“客人言重了。”赵行坚不慌不忙道,
“你在我们一再拒绝的情况下还不愿意放弃,自然是知道这些新兴蔬菜的价值。它们的种子有多珍贵,你我都心知肚明。
黑河村开出了这个价,说明它就值这个价,买与不买 ,悉听尊便,不存在失礼。”
月木头领的嘴唇紧紧抿起来,阴沉着脸道:“你们的种子,根本没人买得起!”
“这不是黑河村的错,或许你应该反思自己为什么买不起,是不是不够努力。”
赵行坚说完,牵着小九儿直接走了。
其他客人哈哈笑着回到原位继续吃喝了。
月木国的人互相看了看,令人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继续生气。
而是没事人一样重新坐下,吃完夜宵后要了几间房,进屋去休息了。
客人们吃完后也回房间洗漱睡下了。
黑河村村民忙完后就回村了。
月上中天,除了城楼上值守的村民,一切都进入了梦乡。
此时,有间客栈的大门悄无声息打开了,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叶家。
叶不为房间的灯还亮着。
骆秋月对着木鱼哈了哈气,然后用帕子仔细擦了擦,幽幽叹了一口气,“木鱼啊木鱼,你又要挨敲了。”
叶不为坐在灯下,棱角分明的脸神情淡然。
“早年间,我去过月木国。这个国家虽小,但国民野心勃勃,贪婪且好战,骨子里狡诈阴险,手段狠毒。
最奇怪的是这个国家的女人,表面看着温良贤淑,但暗地里却一直怂恿和鼓励家中男丁出去征服和抢掠。月木国,恐成大患。”
骆秋月撇撇嘴,将木鱼放下来,“听你这么一说,今晚就当作替天行道了。这木鱼,势必是不用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