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媒婆一口气跑出黑河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后,慢悠悠哼着小曲往村里走。
前面驶来一辆马车,秦媒婆连忙站到路边躲避。
一阵风吹过,门帘掀开一条缝,沉星扫了一眼,看到路边的秦媒婆后,顿时面色大变。
“她怎么还活着?!”
“什么?”弄月正在收拾茶盏,随口问道。
“中毒的那个婆子,竟然康复了,就在外面!”
弄月扑到车窗处,掀开帘子,“是她没错!”
沉星道:“这怎么可能?镇上那两人死了,这个婆子却活了下来,到底是谁救了她?”
“今晚我们再去打探打探!”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吴永在外面喊:“公子,黑河村到了!”
靠在软枕上睡熟的周怀宁睁开眼睛,“好好好,终于又来了,这回小爷我一定要多住两日!”
上回是以县令的身份来的,再加上山长在,他不好逗留,吃完午饭就回县衙了。
周怀宁下了马车,城墙上的村民伸出脖子往外瞅,不确定地问:“敢问这位是县令大人还是宁公子?”
“是我啊!”周怀宁嘻嘻笑。
“是宁公子啊!”村民们乐呵呵来开门。
比起县令大人,他们还是更喜欢跟宁公子打交道,至少不用动不动就下跪。
“这山挖成这样,是要做什么?”周怀宁问。
“附近的村要过来建学堂,蓉儿姑娘要当女夫子了!”
周怀宁哈哈大笑:“速度这么快!黑河村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进村后,吴永几人负责赶走路上的鸡鸭,村民们也知道宁公子有怕鸡鸭的毛病,也帮忙赶。
周怀宁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叶家。
还没进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小九儿咔咔咔的欢笑声。
“小九儿,叔叔来看你咯!”
笑声停了,小团子奶声奶气声音带着焦急,“苏苏,不不不要进来哟!”
“为什么?”周怀宁贱兮兮地笑着,加快脚步往院里跑,“叔叔偏要看看,你这小机灵鬼在做什么坏事!”
周怀宁刚冲进垂花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巨大无比的,老鹰。
那尖尖的喙,比他之前见过的最可怕的鸟嘴还要可怕上几分。
周怀宁嗷的叫了一声,华丽丽晕过去了。
沉星弄月一把将他接住,总算没摔个四脚朝天。
“他干嘛?”鹰眼一脸懵逼,“看到我就吓晕过去了?我没打算要找他算账啊!”
小团子:“……”
周怀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小团子趴在椅子的扶手上,小手托着下巴萌萌哒看着自己。
“小九儿……”
“苏苏你醒呐!”小团子站起来,撅着小嘴巴道,“苏苏不听窝哒话,倒霉啦吧?”
周怀宁点头:“是叔叔错了,叔叔以后一定听你的话。”
“嗯呐!苏苏你没系啦吧?”
“没事了。”周怀宁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刚才那只鹰呢?”
“放心,在后院,你见不到它。”一道粗声粗气的声音传来,鹰眼从后院走来,随后把后院门关上了。
周怀宁腾地从椅子上蹦起来,“你怎么来了?”
鹰眼双手插兜,“你能来我为啥不能来?再说了,这里可是我老大的家!”
周怀宁诧异道:“谁是你老大?”
“还能是谁?”鹰眼笑着将小团子抱了起来,“自然是人见人爱的小九大人了!”
周怀宁笑得很开心,“原来你跟小九儿关系这么好,我跟小九儿关系也很好!”
这样的话,是不是代表我们的关系也非常好?
“谢谢你送山给我!”鹰眼大大咧咧道,“托你的福,山上的弟兄们总算有了自己的家!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了,你也不用再把那日的事放在心上了。”
“听你这么说,我很开心。”周怀宁竟然有些扭捏起来。
“老大,白隼没啥事,就是吃太多了。”鹰眼笑看着小九儿,“别娇养它,它可以自己抓田鼠山鸡什么的,饿不着的。”
“鸡道呐!”
“那我先回去了。”鹰眼放下小九儿,“你要是想见我,让白隼给我传个信,我会第一时间来找你!”
“好哒!”
鹰眼摸了摸小团子的脸,大踏步走了出去。
周怀宁不由自主跟在他身后,“那个……你要不要留下来吃顿饭?”
“不了,山里忙得很。”鹰眼脚步不停。
“小九儿家的饭菜很好吃的!”周怀宁紧跟其后。
鹰眼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叶家。
“公子……”吴永几个跟了上去。
那可是山匪啊,你跟着山匪做什么?
“你们不要跟着。”周怀宁挥手让他们几个回去。
沉星弄月只好一身戒备地远远看着。
“小九儿还不知道我的事,你不要告诉她。”鹰眼道。
周怀宁马上明白鹰眼说的什么事,心里没来由一阵欢喜,“好,我不说!”
这是他与她之间的秘密,就连小九儿都不知道的秘密!
不过,他想不明白一个问题,“你既然决定不当山匪了,为什么还不恢复女儿身?”
鹰眼笑道:“当女人有什么好的?哪有做男人来得潇洒自在?我这辈子,都要以男人的身份活下去!”
周怀宁:“不是吧?!”
“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鹰眼冷静地看着周怀宁,“不管我是男是女,我与你之间注定连朋友都做不成。”
“为什么?”
“身份不同。”鹰眼眼神中带着几分落寞,“我感谢你买下那座山,但我们的交情也只能止步于此,你明白吗?”
周怀宁摇头,“不明白,身份在我眼中就是狗屁。”
鹰眼抬头看着天空,淡淡道:“我不强求你一定要明白,总之,不要因为觉得我神秘,就对我产生兴趣,也不要妄图去刺探我的秘密,不然,我让白隼一日问候你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