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赵行坚在周怀宁心中,成了不可替代的存在。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喜欢跟在赵行坚屁股后面的原因。
只有在赵行坚身边,他才有克服恐惧的力量。
“师兄,你不带我去,我只能让叔叔带我去了。”周怀宁笑得没脸没皮,“你发现没有,叔叔好像挺喜欢我的!”
“行行行,我带你去,真是怕了你!”
赵行坚站起身来,拉着周怀宁往外走。
两人沿着村道一直走,这一走就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周怀宁身穿月白色锦袍,锦袍上用金线绣着暗纹,腰际是一条同色绣金腰封,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悬在腰间。
脚蹬白色鹿皮长靴,头发用羊脂玉发簪束起,整个人光站在那儿,就在无声地告诉所有人。
我,尊的很有钱。
这身风骚的打扮引得全村的男女老少全部出门看热闹,甚至那些常年卧病在床的老人,也被家人背出来了。
大家站在道路两旁,伸长脖子看着周怀宁,嘴里不停赞叹。
“夫子的朋友真是器宇不凡,高贵极了!”
“瞧人家这副打扮,算是让咱开眼了!”
“京城来的人就是不一样!也不知道谁家的闺女有这么好的福气,可以嫁进这样的富贵人家!”
周怀宁本身就是自恋型人格,人家越看他,他越带劲。
而赵行坚是个社恐,虽说来到黑河村后,症状好些了,但大家这么齐刷刷地看过来,让他冒出一身冷汗,甚至连路都不会走了。
赵行坚勉强打着哈哈,“乡亲们都闲得很啊,是不是忘了明日要开学了!”
村民们呵呵笑,“夫子的朋友难得来一趟,我们应该出来欢迎欢迎!”
有些胆大的开始打招呼,“夫子的朋友就是黑河村的贵客,这位公子,你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周怀宁高兴极了,“师兄,想不到黑河村的人如此热情,比村口那些住避难所的人强太多了!”
他可不会忘记村口那些人骂他人模狗样。
“黑河村的乡亲们,大家好啊!我是周怀宁,别看我模样长得好,其实我性子比模样更好!你们以后若有机会去京城,只要报上我周怀宁的名字,就没人好欺负你们!”
“你可拉倒吧!”赵行坚扯了他一把,“你给我走快点!”
赵行坚加快脚步,逃也似的走到黑河村的尽头,来到学堂门口。
明日要开学了,学堂被村民们打扫得很干净。
“师兄,这学堂可以啊!看起来不比京城里一些私塾差多少!”
“过来,给你看一样好东西,今日让你开开眼。”
“什么宝贝?”周怀宁眼睛都亮了。
赵行坚从案上拿出水写垫,“看看这纸张。”
“这是宣纸?”周怀宁看了看,“不对,比宣纸厚,而且扯不破?”
“接着看。”
赵行坚拿过一支干净毛笔,在杯子里沾了一些水,“我要写字了。”
“用水写字?”周怀宁皱眉。
赵行坚不说话,直接在水写垫上写起来。
随着墨色的字体出现在纸上,周怀宁震惊得直吸凉气,“这,这怎么可能?水怎么成了墨?”
说着一把夺过毛笔,蘸着水开始兴奋地鬼画符。
“师兄,这么好用的东西,从哪里来的?”
“还能从哪里来?自然是黑河村的,除了黑河村,哪里也没有。”
“不会又是叶家老二发明的吧?他也太厉害了,简直是天才啊……”
周怀宁正在激动,门外传来妇人的声音,“夫子在里面吗?夫子,我家狗蛋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赵行坚脸色一变,小声道:“快说我不在!”
“为啥?”
“你别问那么多!一定把她支走!”
赵行坚说着脚底抹油,跑到隔壁房间,一把将门关上了。
张寡妇拿着帕子,吃吃笑着走进来,“哟,这不是夫子的朋友吗?长得可真俊!跟神仙似的!”
看着这个跟师兄年纪差不多,风韵犹存的妇人,周怀宁心中的八卦之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莫非师兄在黑河村,还欠下情债?
周怀宁饶有兴致道:“你是哪位?找夫子有什么事?”
张寡妇按着腰一扭一扭走过来,“我是狗蛋的娘,狗蛋是夫子的学生。夫子人呢?我找他有急事!”
周怀宁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他说他不在!”
“唉哟!”张寡妇用帕子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夫子真是幽默!总让我忍不住笑!”
说着径直走到门边,“夫子,你见到狗蛋了吗?”
赵行坚在里面不吭声。
“夫子,你出来一下,狗蛋明明说来找夫子的,怎么不见人了?”张寡妇拍着门,“夫子你干嘛总躲着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对啊对啊!师兄你出来嘛!”周怀宁看热闹不嫌事大。
“周怀宁,你快让她出去!”赵行坚在里面咬牙切齿道。
张寡妇跺脚,“唉哟夫子,你对别人可不是这样的,我真伤心了!”
周怀宁站在一旁,咧着嘴笑得直抖:“嘿嘿,嘿嘿嘿……”
这时,门外又响起一道娇柔的女声,“娘,弟弟找到了吗?荷儿好生担心呀!”
一阵浓郁的桂花香扑面而来,紧接着,一个身材窈窕,长着一双狐媚大眼的女子走了进来。
周怀宁一心吃瓜,瞅了那女子一眼后又对着那扇门呵呵傻乐。
“公子……”水荷羞答答靠近来,“公子能不能帮帮小女子,我家弟弟不见了,我好生担心!”
“什么弟弟?”周怀宁注意力在赵行坚身上,“我不认识你弟弟。”
“我弟弟跟我长得很像!”水荷低头红着脸道,“公子你看我一眼,自然就知道我弟弟是什么样子了。”
周怀宁一愣,这才认真看向水荷。
水荷扭了扭腰,低头侧向一边,“公子,人家都说了,只能看一眼,你怎么一直看?你这样一直盯着我,好、好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