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人正在吃早饭,叶言安突然啊啊啊地冲进来,“烧起来了!烧起来了!”
“啥烧起来了?”
叶言安激动得有些结巴,“黑黑土疙瘩,黑土疙瘩烧起来了!”
叶家人丢下饭碗,一窝蜂跑到院子去看。
果然,炉子里的黑土球球上正冒着火焰。
“所以,这黑土是能烧起来的?”
“就跟柴禾一样能烧水做饭?”
“系哒!”小团子淡定极了,指挥着叶言安往燃烧的蜂窝煤上再加了两个煤。
叶言平将厨房里烧水的瓦罐搬出来,放在煤炉上,“这玩意好啊,不像烧柴要人在旁边守着。”
“怪不得小九儿说山里有宝贝。”骆秋月乐了,“我昨日去看了,整座山都是这种黑土,以后不用跑那么远去砍柴了。”
很快,黑土能做燃料的消息在黑河村传开来。
里正带着村民们来看稀奇。
瓦罐里的水烧开了,正咕咕往外冒泡。
叶言安将瓦罐搬下来,大家凑上去一看,里面的煤球烧得正旺,火苗红彤彤的。
“从没听说过土还能做柴烧的,今儿真是长见识了!”
“小九儿之前说黑土是宝贝,咱愣是没想明白,现在才算明白了!”
叶言安做了两个煤炉,多出的一个让里正搬回去用。
“这怎么好意思?”里正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里正阿爷,妹妹交代过了的,这黑土在院子里,廊檐下用没事。但是在屋里用的时候,要打开窗户通风透气,不然会毒死人哒!”
“毒洗——淫哒!”小团子仰起头,一本正经地大声强调着。
“好好好,里正阿爷记得了!”里正笑呵呵道。
“记得神马?尼嗖!”小团子不放心,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在屋里用的时候,要通风,不然会毒死人!”里正蹲下来摸了摸小团子的脸蛋,“小乖宝这是担心里正阿爷对不?你放心,你说的每句话,里正阿爷都在心上记着呢,保证按照你说的做!”
“好的哟!”小团子笑了,嘴角上方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里正的两个儿子一个搬着煤炉,一个挑着两筐蜂窝煤回去了,其他人也散了。
在村民们心里,这黑土虽然神奇,但不是必需品。
而且在屋里用还要担心毒到人,不如柴禾来得实在。
反正他们觉得叶家这五十石粮食花得有点不值。
小神女做了很多令所有人惊艳的事,但这回这件事,好像做得并不咋的。
这时,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 不久的将来,这黑乎乎的土疙瘩会救所有人一命……
转眼就来到了十月中旬,天气开始转凉,叶家的新房子也进入收尾阶段。
这天,叶家人正在新房这边忙着,突然有人在门外喊:“言顺,城门外有人找!”
“有人找我?”叶言顺从窗台上下来,“确定是找我?”
“错不了,指名道姓要找叶言顺!”
“好,我这就来。”
“娘陪你去看看。”骆秋月道。
“我们也去。”
叶言平叶言安都放下手中的活。
老三从来没有交往过黑河村以外的人,怎么会有人找他?
黑河村的城门轻易不打开,几人来到城墙上往外望。
“叶言顺,是我们!”
城墙下,几个书生模样的人对着上面挥手。
“你们是……”
叶言顺压根不认得这几个人。
“你不记得我们了?我们是明宇书院的,因为霍仲年那档子事,我们在镇上见过的!”
叶言顺点头,但有些懵,“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书生们看着他,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猜我们为何而来?我们是奉山长之命来的!”
“叶言顺,山长让你去书院上学,你为何还不去?
“山长是个惜才之人,他一直都在等你!”
“明年三月就要科考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叶言顺扭头看着骆秋月,“娘,我……”
书生们在下面大声道:“叶言顺你不用担心束脩,山长说了,给你全免了!”
“谢谢你们,谢谢山长,我……我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叶言顺抿了抿唇。
“你还商量个啥?”书生们急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明明拥有我等羡慕不来的天分,却甘愿种田?你就不想做个光宗耀祖,名垂青史的人?”
“叶言顺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道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好事?山长从来没有这么重视过其他任何一个人!”
“好的,我们知道了!”骆秋月扬声道,“麻烦各位回去告诉山长一声,就说叶言顺三日后,一定到明宇书院拜谢山长的赏识之恩!”
书生们得到准信后就离开了。
“恭喜你啊,言顺!”
“书院的山长这么重视你,说明你学问好得很!明年考个秀才,为咱黑河村争光!”
“就是,还不收你束脩,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城墙上值守的村民都围了过来。
“我知道,我会好好考虑的。”叶言顺有点不好意思。
“嗐,还有啥考虑的!”村民们实在难以理解。
叶家人下了城墙。
“娘,爹爹一向是不同意我参加科举的,你怎么说我三日后去书院?”叶言顺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
难道爹娘已经答应了?
“不管你去不去上学,对山长的这份恩情,你都应该亲自去道谢,这是礼貌。”骆秋月道。
“哦。”叶言顺低下头。
“不过老三,你的事确实不能再拖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将你未来要走的路定下来。”
傍晚时分,赵行坚来到叶家。
所有人坐定后,叶不为道:“阿顺,赵夫子从乡试一直考到殿试,今日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他。”
赵行坚点头。
叶言顺对着赵行坚作了个揖,“赵夫子,听闻您当年科考,考取的是榜眼?”
“是,其实以我的才学,状元之位本应该是我的。”
啊?
叶家人吃惊不已。
“那一年,长公主正好要选驸马,我输在这张脸上。”赵行坚淡淡道。